陈愿自然照做,抽血比起满锅炖要温和不少。
山鬼依旧不动声色,就近找了棵松树敲开门走了进去,周栎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棵树,没挂植物小贴士,和原先将他吞进去的不是同一棵,心想:这玩意儿不会是个任意门吧。
脚下的路骤然起了变化,周围树木迅速移动,等没了动静,周栎发现他们几个站在了一条较为宽阔的硬化路面上,身前是红色的山门,售票员也不催促,只是提醒了他们一声再晚就没公交了。
周栎笑嘻嘻地回了一句:“不急不急,自驾游来着。”
等找到停车的地儿,周栎一拍额头:“哎呀忘了问了,你们都住哪儿,我明天开车回清阳,现在打算找个旅店先歇一晚。”
一问之下真是巧了,都在同一个省,沈云檀竟然就住他家隔壁小区,有缘千里来相会说的不就是这样?周栎思及此处,乐得合不拢嘴。
既然都是一路的,周栎就做主在市区开了俩标间,考虑到酒店不让带宠物,正发愁怎么带小孩进去,陈愿“啪——”的一声将身份证按到了前台上。
程文哲声称要跟他的好室友倾诉离别之苦,拉着沈云檀先上了楼,
刚进电梯,程文哲挤眉弄眼地笑:“小沈啊,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帅,班花儿你看不上,那个周栎咋样儿?”
沈云檀美在骨相,气质绝佳,当年程文哲一直搞不懂这位好兄弟为什么柳下惠了这么多年,一个相好的都没有过,直到他辞职下海进入网红行业——
同行业小团体间难免开个趴,灯红酒绿间瞥见两个大帅哥在舞池里相拥而吻,他恍然大悟,我那兄弟原来喜欢的不是小姑娘。
沈云檀摆了摆手:“我有想法人家可没有。”
程文哲心想,这睁眼瞎子,你们就瞎折腾吧。
周栎带着陈愿去周围超市买水,小声问道:“陈愿啊,你的身份证几年一换?”
“三年,我习惯长成七八岁大小。”陈愿扫了一眼周栎谨慎的表情,嗤笑一声,“胆小鬼,这有什么,根本没人注意。”
繁华的地段小饭店也多,尤其是酒店周围,各类店铺被大马路一分为二,对面有拉面馆、甜品商铺、水果店,周栎这边则有家饺子店的招牌亮着灯,店门口用细竹竿挑了俩红灯笼,他觉得非常喜庆,走过去看了看种类,扯着嗓子问道:“老板,这些饺子都有卖吗?”
戴厨师帽的老板娘这会儿正忙着上菜,也大声地喊了句:“鲅鱼的卖完了,其他的都有。”
周栎立刻给程文哲发了个语音通话,他接的很快:“周栎啊,怎么啦?”
“我在酒店东边的张姐饺子馆,你俩吃饭吗?”
“吃啊,这就下去。”
“我请客吧,素三鲜、白菜肉、香菇肉……”周栎顺着菜单念了几个。
“两份虾仁黄瓜的,谢谢大佬。”
人来的很快,饺子就不一样了,许是凑在了饭点上,四人围着小圆桌分着喝了半天的紫菜汤,量倒是足,就是勾芡得太浓了有点黏糊。
陈愿眼巴巴的看着老板娘走了过来,结果把两盘热腾腾的饺子放在了邻桌,恶狠狠地马后炮了一句:“我就知道不是,这饺子一闻就是素的!”
一时没控制好音量,引得邻桌敞开西装露出肚皮的中年男人看了过来,他和善地发出了胜者的微笑:“素的上桌快啊,刚好当减肥了。”
……
陈愿一拍桌子嗖地站了起来,周栎只来得及按住她摇摇欲坠的帽子,硬生生把两只耳朵按了回去,朝邻桌讪笑道:“我妹妹脾气大。”
老板娘从后方伴着醋香和饭香冲了过来:“小姑娘让一让,你们的饺子来了。”
饺子皮薄馅儿多,香油醋碟里一蘸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每盘二十个饺子最后只剩四个空盘,程文哲目瞪口呆:“陈愿你真能耐,个小孩儿吃这么多。”
话音刚落,突然想起来这家伙是个老妖精,连忙补了句:“难怪难怪。”
周栎的脚脖子伤的是皮肉,一直将裤腿挽着也没什么感觉,吃饺子吃的起兴了不自觉想踩着桌底的横木,谁知一抬脚抬过了,伤处直直地撞上了桌脚。
“咝——”他疼得面目扭曲,低头一看,刚结好的血痂在不停地往外渗血,赶紧扯了张卫生纸捂住。
沈云檀看他再次挂彩,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大号的创口贴递了过去:“先止下血,我那个急救包在旅店放着,回去给你用纱布缠一缠。”
饭店的小圆桌榫接处粗糙,几根毛刺露在外面,流年不利,周栎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将外套一披:“都饱了吧,我刚看见酒店桌子里有扑克牌,回去玩几盘?”
程文哲问道:“你这脚还能走吗?要不让云檀扶着你?”
“能,还能跑呢,小伤,没事儿。”周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种好事时不再来,瞬间感觉伤口都恶化了几分,只得再次一瘸一拐的跟在他们后面,走一步扯一下脚踝,酸疼得几近麻木。
沈云檀回了几次头,许是终究看不过眼,伸出一只手,让他自己意会。
周栎惯会顺杆爬,一把抱着他的胳膊:“多谢多谢。”
三五成群的小姑娘们和他俩擦肩而过,不知是不是周栎的错觉,总觉得几个小姑娘的目光意味深长。
回酒店后,四个人凑起来刚好开了双升的局,许是真的时运不济,周栎从小练出来的牌技终究敌不过一手烂牌,他看着对面的程文哲,表示无能为力。
看着对家顺风顺水升到了国王,程文哲终于亮了一次红桃三的牌,可惜沈云檀和陈愿配合的天衣无缝,几轮不到八十分就拿够了,翻盘失败。
沈云檀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做作地客气道:“咳……你们可能只是欠缺了点运气……”
周栎已经想开了,往床上一躺:“收摊收摊,明天还得开车上路呢。”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周栎醒来时头晕目眩,脖子和腰椎也不对劲,心说这床垫太厚了也是受罪,连滚带爬地扑到卫生间去洗澡,进去了才后知后觉:这卫生间的灯睡前不是关了吗?
他也没多想,接着开始放水调温,突然间,右脸猛然遇袭,周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喷头对准身侧——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没看到我在梳毛吗?”声音异常熟悉,周栎这才惊魂甫定。
只见那白兔子此刻成了个落汤鸡,毛估计是白梳了,整只兔子气得够呛,一脚把他踢了出去:“滚滚滚,我先洗,干什么呢这是。”
周栎不敢反驳,心想:这兔子万一是变成小女孩在那儿洗漱,自己的眼珠子怕是保不住了。点开手机看了下时间,五点多,隔壁多半还没醒,只能耐心等这兔子祖宗消气了。
放下手机时周栎感觉大小不对,仔细一看发现是陈愿的手机,壁纸是个穿着红纱裙的古装美人,看着还挺眼熟,像素不高,估计是老早以前的电视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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