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琪没事的时候帮忙哄女婴，女婴没有名字，又是暂时养着的，就只给女婴取了个小名叫十月，因为是十月捡到的。
小雨逐渐下大，卫生队的人有段时间没过来了。看朋友圈里村里有个人没了，卫生队的人没了，又下着雨，为了保存尸身只能放进冰箱里冻上。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无奈让人唏嘘。
这场雨下的不小，河水有了泛滥的迹象，好在几公里外的水库足够大，并不会有洪涝的危险。
几日后封子宣家门被敲响，已经许久没有人员走动的情况下这还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以至于对方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注意到过去开门。
那是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官，看上去年龄不大，有些窘迫的样子。
“你好，请问是封家吗?”
开门的是封子琪，有些奇怪道：“对，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警官似乎松了口气，道：“请问几天前你们是不是捡到了一个女婴。”
封子琪还以为那孩子涉及什么刑事案件，脸色一变忙回头叫封父封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封父过去跟警官握握手：“你好，我们家确实捡到一个女婴，您应该听说过，附近有小孩不要的都往这边扔，而且也看到了扔孩子的那个女人，我们也奇怪，流感闹得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人挑这种时候扔孩子。”
警官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吧，扔孩子的是我弟妹，孩子才四个月，我弟却染上流感没了。我妈这人封建，迷信，就觉得是孩子克的，让我弟妹寒了心回娘家了，可我弟妹娘家爹没了，妈又染上了流感，她昨天自杀了，我通过监控差到她前几天往这边走，又想起这个村子的传闻，这才找到这里。”
警官的一番话让屋里人沉默了。事实上，这种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可怜悲伤的故事。这么庞大的死亡人数面前，能幸免的又有几人。
最近封母是愈发多愁善感，转过身去讲小十月抱出来了：“我相信你这一身衣服，这种时候也没必要骗我们，这孩子这几天在我这里养的好好的，你看，还胖了呢。”
警官看了一眼，眼睛有些泛红，对封母敬军礼道：“谢谢。”
小十月还在睡，吸着大母手指没有任何防备。
“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封母奇怪道。
“是这样的。”警官有些窘迫，“孩子找到我就放心了，只是我弟和弟妹都不在了，我妈怪她克死我弟，我又是个男的，每天工作又特别忙，实在不适合照顾她，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们……”
这倒是一家人没想到的，看着警官的眼中也带着挣扎和自责。不是不像养，而是实在没有条件。
“这……”孩子养在这里的花就不好送给别人家养了，可前面有说，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再养一个恐怕每一个都会有所疏忽。
现在不比以前，以前不负责任的人家一生十几个，找不过来就让长两岁同样是孩子的哥哥姐姐带。让一个心智没有成熟的孩子去带另一个，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第49章
警官诚恳道：“我会每个月送过来一千五百块算是这孩子的抚养费。除去还房贷和水电、吃饭的钱, 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了。”
警官也是无路可退，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事实上就算警官没有找上门来，过些日子给小十月再村里找个人家送养, 也不会亏待小十月。
封子宣缓步走楼上下来, 道：“我们家并不缺钱。只是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再多一个的话我妈会吃不消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警官目光暗淡, 无奈道：“那我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我们也理解您的难处。”封子宣继续道：“这孩子我们暂时养着，因为你现在带回去也没办法照顾, 我们家为了照顾着孩子已经买了不少奶粉和婴儿用品也不能浪费了。所以你先回去想办法怎么安置她吧, 再找到他去处之前, 我们先养一段时间。”
警官眼前一亮，忙点头：“这个办法好，看不出来, 小伙子你看着不大脑瓜这么好。”
封子宣抽抽唇角：“我好想没小你几岁吧。那就这么办吧。对了，这孩子叫什么?我们这几天一直叫她小十月，因为是十月份见到的。现在不能继续叫了。”
警官听到这个问题眼睛湿了：“他叫石子涵，其实十月也挺好听的, 这种世道歪名好养活。我叫石明飞，这是我警官证。”
给一家人看了警官证，抱了小十月一会儿警官就接到了电话, 急急忙忙站起身，回市里执行任务去了。
此时也不知是不是小十月感觉到了什么，醒来后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封母抱在怀里小心哄着：“这孩子也是可怜。”
石子涵，这名字一看就是经过熟虑精心取得, 带着刚出生时父母的那一份期待。原本应该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现如今却被亲生奶奶当成杀儿凶手。
封子皓带着小萝卜头趴在楼梯上看着客厅里的众人。
封子宣看到招招手：“下来吧，咱家又多了个娃了。”
封子皓带着小萝卜头过来，小萝卜头扯着封母的裤子，封母顺势蹲下来让小萝卜头好好看看她怀里的孩子。
封子皓直接躲到封子宣的身后不说话。感觉到封子皓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封子宣回头揉乱封子皓的头发：“怎么了小耗子。”
封子皓摇摇头没说话。封子宣却善解人意道：“行了，抢不了你的地位。难不成你个十二岁大小伙子还要吃一个四个月大孩子的醋。”
封子皓有些别扭道：“妈是说想要个姑娘吗?”
封子宣给了她一个脑瓜蹦：“你生出来多少年了?你看妈什么时候偏向过。”
封子皓眨眨眼睛，道：“也对，你打我的时候妈从来没帮过我。”
封子宣一撸袖子：“我那次揍你不是你自己作死?皮松了是啊，来哥给你好好松松。”
封子皓转身一溜烟跑楼上去了，封子宣追上去，两兄弟再楼梯上闹作一团。
小萝卜头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孩子，小十月哭起来脸憋得通红，眼睛湿漉漉的张嘴嚎，让一张笑脸特别有活力。
小萝卜头伸手戳戳小十月的脸蛋，叹道：“好小。”
封母并不知道小萝卜头的真实身份，用着哄孩子的语气道：“你也是这么大长起来的，这时候的小孩子是最脆弱的时候，但是长起来以后就会越来越大了。”
小萝卜头笑笑不说话，小时候可比这娃娃小多了。
家里又多了个新成员，为了给封母减压，家里力所能及的家务都被其他成员包揽了，做饭谁都比不过封母的手艺，不过刷碗扫地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眼瞧着外面下了几天的雨，从小雨下到大雨，一家人在一起倒是其乐融融。
雨终于小下来了，村里已经五六天没听到有谁发烧了，去网上看情况也好了不少，相信瘟疫很快就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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