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又溜溜达达地回到卧室,一抬头,正瞧着那头贺九重正盘坐在床上,一脸兴味盎然地翻看着什么。
他走过去往他那里瞥了一眼,随即笑着道:“我刚把这本相册收起来,你怎么好好的又给我翻出来了。”
贺九重勾勾唇,掀起眼皮瞧他一眼道:“你有相册,之前没见你拿出来过?”
叶长生坐到贺九重身边,一双腿在床边晃呀晃的:“屋子里的杂物太多,一层一层堆积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把它压在那个角落去了。也就是上午整理房间的时候,刚好找到了,这才又特意收起来了。”
探了头凑过去问道:“你看到哪了?”
贺九重将相册递过去分他一半:“一点。”
叶长生也不在乎他的回答,兴致勃勃地将照片翻到了最开头:“你看,这是我刚满月的时候拍的满月照,那张稍微大点了,应该是一百天的时候了。”
贺九重看着上面冲着镜头笑得甜到人心里头去的小叶长生,眸子动了一下,指尖在照片上摩挲了一会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地道:“满月时的孩子怎么没有头发?”
叶长生乐不可支,侧着头看着贺九重道:“你没发现我不但没有头发,也还没有眉毛么!”又伸手翻了一页相册,道,“毕竟我们这边以前有满月宴时剔胎发的习俗么。”
贺九重微微挑了下眉,倒是对此没有再说什么。
随着叶长生叽叽喳喳的解说一张一张地往后翻,本来就不厚的相册很快便就看完了。
将相册合上,正准备放回抽屉里,一起身,却有一张随意夹在相册末尾的照片倏然地从里头滑落了下来。
叶长生弯下腰将那张单独的照片捡起来,视线往上面扫了一眼,随即脸上却是浮起了一点浅淡的笑意,自言自语地道:“我还以为这张照片丢了,没想到是夹在后面了啊。”
贺九重朝那头望了一眼,问道:“什么?”
叶长生便伸手将手上那张照片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看起来就颇具历史感的照片了,站在一栋老房子前头,年轻的男人偏过头,似笑非笑地,正看着身边一个约莫六七岁正在大哭的孩子。
叶长生道:“这是我和我师父唯一的一张合照,照片上那时候我刚跟着他没多久,好像才刚刚六岁的样子吧。”他回忆着道,“那时候他正接了一个单子,说是镇子里有鬼作祟,为了引诱那个鬼出来,他就让我去当诱饵——虽然过程有惊无险,但是我当时也是吓得不清。你看我哭的多惨。”
贺九重抬了眸子扫他一眼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原谅他的?”
叶长生眨了眨眼,像是思索了一下,道:“他后来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山楂特别大,糖裹得特别厚的那种。”
贺九重低笑了一声,他坐到了床边,伸手将叶长生猛地往自己这头一拉,然后抱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面对面地跨坐在了自己身上。
他看着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少年,手指漫不经心地在他半长的头发上轻轻地缠绕着:“可惜你师父已经不在了,不然我可以帮你再教训他一顿。”
叶长生似乎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一般笑起来,随即点点头,认真地道:“是的,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贺九重又松开了缠绕着他头发的那只手,微微向前倾了倾,鼻尖轻轻地抵着那头的鼻尖,让彼此的气息混合交融在了一起。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暧昧和蛊惑:“长生,说起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叶长生眨了下眼,试图插科打诨:“什么?”
贺九重深深地望着他,唇角扬起的弧度不知怎么的,竟然带上了一丝要命的邪气:“你不会想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方式来提醒你的对吗?”
叶长生怔了一下,看着那头明显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的猩红色眸子,心里叹息一声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索性也就不再装傻:“就这一次?”
贺九重扬唇一笑:“我这会答应了,你就相信吗?”
叶长生想想,竟然非常无奈地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之后的事情我们之后再做讨论,”他的手充满催促意味地按在叶长生的后脑上往下按了按,“现在是时候先兑现你的承诺了。”
叶长生自然是感受到了那头的催促,他定定地瞧着那人近在咫尺的眉眼,不知怎么的,心底却是突然有些温暖的东西涌了上来。
他的唇角极浅地往下陷落了一个细小的弧度,随即倒是也不再犹豫,双手扶着那人的肩膀,仰着面将唇印上了那人的唇瓣。
先只是浅浅的相互紧贴着,随后却不知道是谁先伸了舌头,彼此的防线便在这一瞬间完全坍塌,彼此攻城略池,热切而又激烈地索取着彼此。
吻到了情浓处,单纯的一个吻似乎也就不再足够了。贺九重蓦然侧了身,将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少年掀翻压倒在了床上,双手压着他的手腕,变换着角度更热烈的亲吻着他。
叶长生觉得周围的空气热的有些厉害了,意乱情迷之中身体却又不自觉地因为对未知的紧张和抗拒僵硬了起来。
贺九重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下少年人对于更进一步的行为的排斥,略微顿了顿,他的亲吻又安抚似的温和了下来。
亲昵地将自己的唇缓缓地压在他的唇上摩擦了一下,他微微抬起身子低头望着床上那个因为自己的亲吻而眼眸微润的少年人:“放心吧。”
他的声音带着未完全宣泄的热情,带着一丝喘息,显得哑得厉害:“在你完全准备好之前,我会等着你的。你不必这么紧张。”
叶长生躺在床上仰面望着他,僵硬的身子又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想从贺九重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找寻出什么一般:“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耐心其实很有限么?”
贺九重也低低地笑,他起身将压着叶长生手腕的手移开,转而拉着他从床上又坐了起来:“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才会发现我的忍耐力总是低的可怜。”
他伸手替叶长生整理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而后深深地望着他:“所以,也不要让我忍耐得太久。”
叶长生觉得有点头疼。
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让一头野兽长时间地处于一种饥饿状态,是一种怎样恐怖的事情。但是问题是,有些事情的确不是他想接受就能轻而易举地接受的啊。
比如……咳,对吧。
哎,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不是现在就好,在他完全准备好之前。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至于之后的事——到时候再考虑好了。
过了小年之后,日子陡然就变得快了起来。
大年三十那天早上,叶长生赶着早带贺九重一起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斤肉两斤白菜和擀好的面皮,又拐去附近的烟花爆竹店买了几挂鞭炮和烟花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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