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哦,看来我想的没错,你的心肝果然是黑色的呢。”
那头的丁佳看着手里还在发着热乎气的新鲜器官,然后倏然抬头朝着那边笑了笑:“这样的身子,用来做其他都实在是太浪费了,不如就来做我的花盆好了。”
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对丁佳非人力量的恐惧而变得无比虚弱的王琴,在听到丁佳的话的一瞬间,便惊恐地抬起了头。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眼前的丁佳的身体上突然冒出来一些紫黑色散发着腐臭味道的花朵。那花朵落到她的身上便迅速地扎了根。
很快,先前那种尖锐的疼痛感便随着那些古怪的花在她身上扎根、盛开而迅速地褪了下去。然而,取而代之地翻涌上来的,却是另一种来自于灵魂上的恐惧与战栗。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她虚弱地靠在马桶上,看着自己胸口上盛开着的大片的紫黑色小花,突然间,就如同疯了一般开始尖叫着伸手撕扯着那些花。
每一朵花被扯下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块新鲜的血肉,但是与此同时,空缺的地方又会有新的花朵立即填补上去。那些花仿佛开得无穷无尽,它们将她的身体作为养分,很快地便长到了小孩的拳头大小。
丁佳啜着微笑看着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发狂,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她伸出手轻轻地扼住她的喉咙,眼底闪着幽幽的光。
“你知道,我能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了吗?”
她欣赏着她眼底的恳求与绝望,嘴角咧得更开了一点:“你们逍遥自在的已经足够了,都下来陪我吧!”
说着,手上猛地勒紧了,手下的人徒劳地试图用手掰开她的手臂,挣扎了一会儿,随即便是彻底地不动了。
厕所外面,有因为王琴去的太久而找过来的女孩子,在外面叫了两声她的名字,见那头没有回应,便有些纳闷地走了进去。
在她进去的一瞬间,里头有另一个女孩与她擦身而过,她愣了愣,回头望了望那个女孩的身影:“丁佳?”
丁佳便停了步子侧过头望她。
女孩叫住丁佳也就只是脱口而出,这会儿真将人叫停了,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你……你……”女孩犹豫了好一会儿,期期艾艾地道,“当年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讲的那个样子,但是我不敢帮你讲话,我怕我帮你说了话他们也会孤立我。你这些年……还好吗?”
丁佳笑了笑,她看着那个女孩问道:“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女孩沉默了一下,她走到丁佳的身边,深深地向她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知道我的道歉对你来说其实太过于微弱了,我知道我们对你来说都是罪人……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是会有报应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我今天跟你说这个,不是想让你原谅我,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迫害者,我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获得你的原谅……”
女孩的声音有些沉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真的……真是是个特别好,特别优秀的女孩子。所有的流言蜚语,其实只是别人的嫉妒而已,你没有什么错。真的,你特别好。”
丁佳深深地看着这个女孩,好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她叹息一声,对着那个女孩微微笑着:“太晚了。”
“你来的太晚了。”
丁佳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前面那个最为喧闹的KTV包厢而去,声音重新恢复到那一点尖锐的冰冷:“这些话,你当年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的声音如刀刃一般,落在人身上像是能挖去一块皮肉:“那些道歉,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
叶长生和贺九重跟着那姓田的老头儿去到之前打听来的那个游乐园时,已经快到了闭园的时间。将那导游打发走,又找了个地方坐了坐,掐着点瞧着游乐园里面所有人都已经走光了,两人才又悄悄地陷入了进去。
将手上用符纸叠成的千纸鹤放在手心,不多会儿,就见那纸鹤歪歪扭扭地朝着某个方向飞了过去。叶长生和贺九重两人紧跟着那只纸鹤,走了不多会儿,根据那纸鹤的指引停在了一个建筑面前。
眸子一抬,只见那上面正四四方方地写了四个大字:“镜屋迷宫”。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果然是在这里,随即便赶紧跟着那纸鹤进了迷宫。
迷宫本来就没多大,只见纸鹤领着他们飞了一段路,倏然就在某一处盘旋了一会儿,紧接着直直地掉落下来,被叶长生伸手接在了手心里,停住不动了。
“应该就是这儿了。”
贺九重点头应了一声:“找找看吧。”
叶长生将纸鹤收了起来,皱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腐臭味隐约从某处传了过来,他低头仔仔细细地将身旁的哈哈镜都瞧了一遍,然后视线猛地落在了某两处镜子的夹缝之间。
“找到了!”
叶长生蹲下身去,瞧着那朵已经盛开了的紫黑色小花,冲着贺九重招了招手:“过来看。”
贺九重走到叶长生身后,视线从那朵与昨天夜里见到的幻象几无二致的小花掠过,问道:“这朵有什么不同吗?”
叶长生道:“这不同可大了去了。”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朵花从镜子的间隙里拔了出来,然后放在了一早就准备好的木盒里。等一切都完成了,这才对着贺九重道:“这一朵花,是那个女孩的自身。”
贺九重没有能够理解:“什么意思?”
叶长生解释道:“那个女孩身上的每一朵恶语花都是相对应别人对她恶意的种子孵化而成,只是这一朵却不一样。”他顿了一下,缓缓道,“这一朵花,是从她自己的自我里开出来的,类似于所有恶语花传播的母体。”
贺九重似乎是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微微扬了扬眉头道:“接下来呢,你准备?”
叶长生笑眯眯地道:“接下来,该是时候将事情结束了。”
将那个装了恶语花的盒子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对着贺九重招了招手:“走吧。”
贺九重唇角略扬了半分,抬步跟着叶长生又出了游乐园去。
两人首先是追随着恶语花的气息去了丁佳和汪鹏住的那个旅店,从正急着联系不上人的前台那里用三寸不烂之舌骗来了他们房间的备用钥匙,然后拿着钥匙径直朝着那房间走了去。
屋子里头的腐臭味已经隔着门都能闻出隐约,等打开了门,那味道便朝着他们迎面扑了过来。叶长生赶紧在屋子里贴了一张“净化符”,又把门关起来,将屋子里和外面暂时隔断开来。
屋子里头的床上,男孩身上已经开满了恶语花,密密麻麻黄豆大小,像是已经将花下的躯体变成了一个人形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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