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不是外人,老朽就直说了吧。在十年前,宣家和我们东方家便发觉到百里家的野心了,只是那时,百里家的势力太过强大,我们苦无对策,如今朝廷派你前来,意味着时机成熟,正好可以将一干人等绳之于法。”
说话者貌似是有备而来,公仲号微笑着推托:“号虽是皇命在身,但此番回来只是为了调查养病坊一案,至于别的,恐怕无力过问。”
“不必再查下去了,老朽不妨告诉你,养病坊一案的幕后主谋就是百里家。破案是小事,但要将百里家一网打尽,必须要你这个真正的钦差大臣出面才行。”
第五名在门外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迈过门槛。“东方伯父好,方才都忘了和您打招呼,名真是太失礼了。”
“名,我差点认不出你了,你这孩子也不来我们家走动走动,我记得上次去你家,还是五六年前呢。你现在真是一表人才,将来必大有作为啊!”老者的面部出现慈祥的笑容。
“多谢东方伯伯夸奖!我虽然没有去您家走动,但是我时常和谬在一起畅谈人生呢。”
“年轻人就该聚在一起多聊聊。”
第五名连声道:“是,是,您说得对。”眼珠子一转,佯装苦恼的样子,移开话题:“不过,东方伯伯,名觉得要揪出幕后的主谋,让他认罪,应该要有证据才行,这百里家声名显赫,势力庞大,就算让号这个钦差大臣出面,恐怕也难以搞定啊。”
“如今,东方家和宣家齐心协力,还有皇上直接任命的密使在,你们大可安心,况且谬儿已经动身,他定能拿到确凿的证据,将百里家定罪。”
适逢宣使言端着茶水进来,句句入耳,隐约察觉到来者的态度有些强硬。“东方伯父,密使也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大理寺居然不知道吗?”
宣使言斟茶递过去,笑意绵绵。“不瞒您说,我们大理寺只负责协助查案,至于其他的事情,一向不怎么关注。”
“时候不早了,老朽有些困乏,就先走了,你们就别送了。号,如果明日有空,就到府上再谈谈。”
“是,东方伯父慢走!”
“你们快歇着吧,我去送送,免得怠慢了老人家。”宣使言赶忙跨开腿。
第五名扬手讲道:“快去,免得你的岳父大人不高兴。”
宣使言回首看着他。“顽皮,真是顽皮,号,给我好好收拾他!”
二人回到房间。
第五名愁眉不展,背靠着窗樘。“小耗子,我怎么觉得好像卷入了……”
见他苦着脸,公仲号径直走过去,嘴边挂起浅淡的笑容,眼中闪过一缕忧愁。“我终于明白皇上对我说的那番话了,复杂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人心。”
“不对,东方伯父刚才说谬谬是去取证据的,那么,谬谬……”第五名停顿一下,努嘴摇摇头,接着说:“不会的,不会的,没错,谬谬不会那么做的。”
“或许是被逼无奈吧。在这里,我钦差的身份,只有你们四个人知晓,南宫贤弟和知秋是不会告诉旁人的。”
第五名稍作思量,登时怒上眉梢。“不用说了,谬谬肯定是被逼的。外人都觉得名门望族的子弟很风光,其实不然,谬谬在东方家过得并不好,东方伯父十分偏爱正室所生的孩子。”
公仲号发出悲叹:“鲜为人知,冷暖自知。”
第五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挑弄浓眉。“小耗子,你放心,有我保护你,谁也伤不了你。”
被此人拨动心弦,公仲号猛地一个转身,竭力抱住说话者,软言细语:“名,对不起,我错失了你这三年来的喜忧,害你没有依靠。”
☆、第37章 嬉笑怒骂皆不知
“什么叫没有依靠啊,本少爷有那么脆弱吗?没有你,本少爷过得可开心了。”第五名不由抿嘴笑了笑,提起手,轻轻捶了下他的后背,风趣地张嘴:“小耗子,再不放开,你就要失去本少爷了!”
公仲号慢慢收回双手,凝视着眼前的人,假装冷若冰霜。“真的开心吗?”
“又不是冬天,干嘛摆出一张冰山脸,怪不好看的。”第五名捏住他的脸庞,眉目间满是欣悦,顺口说道:“小耗子生得这么好看,要多笑笑才行。”
“我没有名的日子,嬉笑怒骂皆不知。”
与他含泪的双眸对望,第五名骄傲地昂起下颌。“这么说,小耗子没有我,是活不下去了吗?”
公仲号一口应道:“是。”
第五名顿时面色绯红,在心里偷乐,指尖落到他的心口处。“我知道小耗子为何长得如此好看了,是因为我,近朱者赤,近俊者更俏。”
被此人的迟钝所打败,同时又被此人的单纯所牵制,情愫暗生,无法自制,公仲号的眼神里尽是柔情蜜意。“对,名自小就好看,如今更是了不得。”
“小耗子,其实,这三年来,我并非无所依,因为你枕于我心,昼夜如影随形,所以,你从未错失过我。”
“天下之大,莫大于名,能安我心者,唯你而已。素心自束,爱慕如初。”公仲号斜过脖子,两瓣绛唇微张。
第五名将脖子一缩。
“怎么,现在还不行吗?”
“跟我来!”第五名攥住他的手腕。
二人在床榻边面对面站着。
公仲号一头雾水。“名这是何意?”
第五名嘴角一扬,迅速扑向面前的人,顺利推倒。“哼,让你总欺负我,看我这次不吃了你!”
县衙外。
“东方伯父走得真快啊,我还没来得及送他呢。对了,梦依,你不走吗?”
东方梦依嫣然一笑。“我知道宣公子会出来,故而在此等候,不知道能否劳烦你送我回去呢?”
宣使言欣然答应:“好啊,走走有益于活动筋骨。”
二人小步慢行。
宣使言察觉到她的异常之处,停步问道:“梦依是有话要问我吗?”
“宣公子,百里少主他是不是很讨厌我?”东方梦依轻轻蹙起蛾眉,明眸含着忧伤。
“此话怎讲?”
“退婚,让他人娶我,这是不是代表着在他心里,我和其他爱慕虚荣的女子无异呢?”
观察她悲伤的神情,宣使言淡淡一笑,继而意味深长地言道:“世间真心,多是痴心,情深不得,已是寻常事。知秋表弟之所以退婚,不是因为他厌恶你,而是因为他不想耽搁你。明知自己不能付出真心,又何必再伤透另一人的心呢?”
“莫非他有了心上人?”
“真的想知道吗?”
“嗯,我想知道那个人是否比我更适合他,究竟是谁呢?”
被眼前的人追问,宣使言面带安然的微笑,慢条斯理地回应:“适不适合,要看知秋自己。梦依,如果我告诉了你,我希望你能保密。我认为,越是美好的感情,就越是不该经受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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