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有不测风云,这日刚部署完计划回到妄心洞的姬墨茗忽剧烈咳嗽起来,听的陆压道君一阵心悸。见姬墨茗虚弱的扶着桌子,急忙上前掺住,却瞥见地上那一滩殷红血迹,急忙扶他躺好,“咳,当年我触动鸿蒙大法已是毁了大半元魄,剩下一半苟延残喘,关在昊天塔的那些年我虽有意重凝元魄但因修为不够只得作罢。所幸冲出昊天塔时巧遇玄夜并顺利夺取他十万年修为这才让我那虚弱元魄有所恢复。可要想这十万年修为真正与我融为一体,就必须要以玄夜的元魄为引去融合我体内的两股气,所以我才种下‘双生’希望可以早日和玄夜结合达到补全元魄的目的。可是‘双生’已被你除去,咳咳”姬墨茗气若游丝的抓住陆压道君的手,“因着这个缘故,我残存的元魄已是几近分崩离析,幸得那个人一直以他的元魄来弥补我残缺的元魄,我这才得以平安活至今日。可经过东海、方丈岛两战,我的元魄已损耗过多,你不如趁现在把我杀了,也算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陆压道君伸手捂住姬墨茗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嘴巴,轻轻坐在床边伸手回握住姬墨茗紧抓自己的手,柔声道:“今日我且将我的元灵渡一半给你,你有我的元灵支撑,想必日后会好过不少。”
“你如今元魄已不在体内,若是再将唯有散仙才能修得的元灵渡我一半,那怎么能行!”姬墨茗断然制止了那个提议,他绝不想看见陆压道君牺牲自己去救他,“你若敢这样做,我立马自绝于你面前。”姬墨茗很清楚陆压道君修的是散仙,元魄如今已不在体内,若是再渡自己一半元灵,怕是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神行俱灭魂飞魄散的结局。
自己本就是凭着对陆压道君的思念才苟活至今日,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自己有复兴鬼族推翻九重天继而许他一个美好未来的动力,所以,自己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那个人能平安,那便足够了。
陆压道君见姬墨茗拒绝自己的好意,心知他向来是说到做到,为免他做傻事只得作罢,“每次你一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唉…那这样吧,我渡一股清灵气注入你体内,你自行用元魄与其交融,想必能支撑你到你口中的那个人回来。不许拒绝,损失点清灵气对我来说无关痛痒。”陆压道君全然不理会姬墨茗的抗拒,按着他的双手霸道的将唇覆上姬墨茗的,缓缓将清灵气渡了过去。
清凉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那股陆压道君独有的气息在体内弥漫,让姬墨茗有些沉醉,先前的那股不适也一扫而空。感受到凉凉液体覆上自己那残缺的元魄并与其交融,姬墨茗沉沉睡了过去,只是那紧握陆压道君的手一直未曾松开。
“吾主英明神武,鬼族万古长存!”众鬼的高呼声将陆压道君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隔着面具看着台下那欢呼雀跃的众鬼,陆压道君心中忽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陆压道君虽说每日和姬墨茗难舍难分,但心中却并未忘记华仪之事,每每话到嘴边却看见姬墨茗那饱含深情的眼神只得生生咽了回去。这日,刚穿好衣衫的陆压道君正想起身却被仍躺在床上的姬墨茗一把拉住,“白羽仙,等我可好?待我将鬼族复兴推翻了九重天,我便舍弃这一切,与你长相厮守此生再不分离,可愿?”
心知以姬墨茗的脾性能主动说出这种话实属难得,陆压道君却只是叹口气,不露声色的往外移了移身子挣开姬墨茗的手,背对着他默然道:“当年你答应了我不再执着于九重天和鬼族之间的恩怨,我一直是那么相信你,可你呢?找个理由把我支开,自己去做那改天逆命之事,事到如今你还要我如何信你?”
听着陆压道君那不无愤怒的话,姬墨茗深吸口气,“对,当年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但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次我绝不会再辜负你,绝对不会!”
“呵…”陆压道君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事情一般,苦笑着摇了摇头,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姬墨茗那满载落寞的神情,“你这又是何苦?你我心中都对事实再清楚不过,又何必再徒添幻想徒增伤悲?何苦,何必?”
“可我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你!是你白羽仙!”似乎被陆压道君的话戳中心事,姬墨茗的语气忽就激动起来,一把将陆压道君压在身下,本想做些什么,却瞥见陆压道君那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眼神,足足愣了几秒的姬墨茗缓缓松开陆压道君,躺在一旁以手遮目,不置可否的说:“其实我早该知足的,你这几日肯陪伴着我已是用光了我此生所有的运气,我又凭什么再去要求更多?只是因为我爱你啊,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爱就从不曾改变过分毫!”
“那又如何?你肯现在就放弃鬼族与我回瀛洲吗?”陆压道君站起身理理衣服径自走至石门前,抛出了抉择的话语。见姬墨茗久久为作答,陆压道君心灰意冷的低笑两声,“这几日的相处已是将你我二人的最后一丝缘分耗尽,今日我既已踏出妄心洞不再回头,日后倘若再见,我必会取你元魄封你灵窍,让你化作普通凡人了却余生。”陆压道君说完便想打开石门从此离开,却被瞬间来到身前的姬墨茗逮住双手,姬墨茗将陆压道君抵在石门上,不容分说的掰过陆压道君的头让他正视自己,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正色道:“白羽仙,我知道你恨我,但华仪呢?你不想知道他的劫数了?”
“不知也罢!本道君自有法子替他解决!”陆压道君瞬移到妄心洞另一侧,却又被姬墨茗追上,二人来回了数次,陆压道君终究按捺不住冷冷道:“让开!”
“倘若你肯再多陪我十日,待那人回来,我便让他将华仪的劫难乃至如何化解悉数告知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姬墨茗见陆压道君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不愿他就这么弃自己而去,情急之下只得出此下策,只求陆压道君可以多留些时日,毕竟,这怕是此生最后的相伴吧…
“不必!”陆压道君断然拒绝了姬墨茗的提议,本欲甩袖离开却听见他频繁提及那个人,忍不住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就是他蛊惑了你?让你不知醒悟重蹈覆辙的罪魁祸首?”
见陆压道君眼底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姬墨茗的心情平复了些许,正色道:“我从昊天塔出来后一直苦于该如何复兴鬼族,直至某日一个跟我同样装束却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可以助我复兴鬼族。我开始并不相信,但他仅凭三日就将一盘散沙的鬼族部众整合精编,又制定了一系列促进鬼族复兴的良策,是我左膀右臂般的存在。“
姬墨茗边说着,边试探着陆压道君的反映,见他神色凝重,心知他在想什么的姬墨茗并未多言,静候他的下文。过了半晌,陆压道君这才低沉着嗓子问:“那么你说的那个人呢?去哪里了?假扮成我找华仪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
“我说了,只要你肯多陪我十日,你想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姬墨茗直视着陆压道君,眼里写满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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