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政_砚上凉墨【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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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姬丹恳请荆卿能救出一人。不过荆卿只管去做,能不能做成姬丹并不强求,不知荆卿可否答应?”如果荆轲能够完成任务那已是大幸,所以姬丹并不强求对方一定要助他把阿筝救回来。再说了,只要前者能够完成,那么在秦国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他要把阿筝救出来就不会是难事了。

  “这……”荆轲蹙眉,在刺杀成功秦王的条件下还要救个人,这可不容易啊。好在这太子还没昏了头脑,让他尽力而行即可,那么他也得给对方一个面子啊,“荆某自然答应,只是不知太子殿下要荆轲所救何人?”

  “此人名唤燕筝,乃是、乃是秦王近侍,颇得秦王宠爱,共食同寝。”姬丹咬了咬牙,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他不说明白点荆轲要怎么救人?

  “燕……筝?”荆轲默念一遍,倏地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突然想到了一人,那人温和的面容与笑意仿佛还在眼前,他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有那人的画像?”

  “荆卿问这作甚?”姬丹心里一紧,难道这人还和阿筝认识不成?

  荆轲被那怀疑的眼神一望,顿时也冷静了下来,毕竟对方是一国太子,他可不能引起对方的怀疑。当下收敛了几分,平静道:“既然太子殿下要我救人,那总得要让荆某知道这要救的人长什么样吧。”

  姬丹听闻,内心的怀疑去了几分,荆轲说的有几分道理。况且就算他真的认识阿筝,看他刚才紧张的样子估计对救回阿筝只会有利无害。

  “有是有,还请荆先生稍等片刻。”姬丹说完便走进了太子寝殿,自他的密室里取出了一幅丝绸制的画卷,出来后才在荆轲面前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

  荆轲一见画上人便瞬间确定了这个叫“燕筝”的男子就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虽然画上人的半边脸用墨发遮住,不过露出来的半边脸和这周身的气质都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如出一辙,他绝对不会认错!

  原来恩公叫做“燕筝”啊,荆轲神思不属地想道,对于救出这人更多了几分热切。

  荆轲自见到那画上人的表现全都被一帧帧地看在了姬丹的眼里,暗道自己果然想的没错,对方认识阿筝,并且现在看起来更加乐于救人了。只是他很好奇,从他小时候起就跟在他身边的阿筝怎么会认识这么多人?眼前这个荆轲是,还有当年刺杀他们的那个刺客也是。

  “你认识阿筝?”疑惑了,便问出了口。

  荆轲一愣,继而坦白道:“不错,这位其实是荆某寻找了多年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姬丹眯眼,起码这个答案听上去清白得多。

  “嗯,所以殿下放心,此次荆某一定会尽全力把人救回来。”荆轲抱拳保证道,但却不肯多言,似是不想告诉对方关于这救命恩人的“救命”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如此,那真是相当好的。”姬丹状似感激道。既然对方不说,他也不能硬问,免得撕破了脸皮。

  “不知殿下和恩公又是……如何认识的呢?”本想问是什么关系,可话到嘴边又变了,荆轲虽然大大咧咧,但却不鲁莽,那些话该问,那些话不该问他还是有数的。

  不成想眼前这个在他看来单纯好骗的太子殿下此刻竟然跟他打起了太极,只笑眯眯回了他一句“荆卿既然不愿多说,又为何要问我?”,只这一句就让他什么都问不了了。

  “为保大事可成,我为荆卿招来了一个好助手。”姬丹将画收好放好出来之后又道,然后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就击了三下掌,紧接着从角落里走出来了个娃娃脸的少年,个子倒不算矮。

  “太子这是何意?”荆轲脸色微青,难道姬丹还不信任他的能力吗?

  “此人乃我燕国勇士,名为秦舞阳,十三岁时就杀过人,别人都不敢正面对看他,希望他能助荆卿完成大计,还望荆卿不要推辞。”姬丹嘴上客气,但话语里满是不能拒绝之意,这是他对外少有的严厉与威严。

  荆轲抿唇,最终只好妥协道:“那边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了。只不过太子赏了我一人,我也希望能带上一人一同前往。此人住得远,还没赶到,我打算再等等,但是行装早已准备妥当,还望殿下也不要拒绝。”

  “这些小事荆卿一人决定即可。”对于荆轲提的要求,姬丹只觉得可有可无,答应也无妨。

  只是一连过了几日,荆轲都没有出发的意思,虽然姬丹不认为对方是在拖延时间,也不认为对方会反悔,但行刺一事凭着的本就是一身胆气,他怕荆轲再磨蹭下去或有损锐气,故而使激将法催请道:“日子不多了,荆卿有动身的打算吗?如若暂时没有,请允许我派遣秦舞阳先行。”

  荆轲本来就是个暴躁脾气,听不得别人这样揣度他,当下就怒道:“太子这样派遣是什么意思?只顾去而不顾完成使命回来吗?那是没出息的小子!况且是拿一把匕首进入难以测度的□□的秦国并非易事。我所以咱留的原因是等待另一位朋友同去,既然眼下太子认为我拖延了时间,那就告辞诀别吧!”

  “那就再好不过。”姬丹依旧使着激将法,果然把对方激得直接出发了。

  易水边上,太子及宾客中知道这件事的,都穿着白衣、戴着白帽为荆轲送行。

  践行之后,荆轲踏上征途,临行前眺望远方,心中有一丝失落——他还是没能等到那个人。

  就在荆轲毅然决然回头,车队前行的同时,易水岸边,一首激昂之曲蓦然响起!那是带着决然和无悔的铿锵击打之声,是对挚友此行的殷切担忧与期望,是对自己未及与之同行的自责与愧疚。荆轲在那击筑之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就认出那击筑之人是谁了,不正是他等了许久的高渐离吗?

  虽然不知渐离兄为何现在才到,同行之事恐怕无法,不过他倒因此而松了口气:看来这是天意,这样的话渐离兄也能远离危险了。

  情至深处,歌至高昂,荆轲不禁和着那曲调的节拍高歌一曲,那雄浑的歌声里满浸着苍凉凄婉之意,令随行的人不自觉地落泪。荆轲驱马,向前一步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那慷慨激昂的声调里,是荆轲的义无反顾、悍不畏死之情,成也好败也罢,他此去便绝不回头!

  “你便是荆先生的挚友高渐离?”目送车队行远之后,姬丹才转过身来看向那个同样注视着车队远行且气质不凡的俊朗男子,问道。

  “正是在下。”高渐离收起手中乐器,不卑不亢地答道。

  姬丹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看来这高渐离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此次前行未能与荆轲同往。慢着,难不成荆轲一直在等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

  “姬丹有一疑问,不知高先生是否就是景先生一直在等的人呢?”姬丹很是诚恳礼貌的发问赢得了高渐离少许的好感,但他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或许吧”。好在姬丹十分大度地没有多问,更何况现在再问也没什么用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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