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邬站在群臣云集的大殿,面色严肃,小声的对站在他身边的仲聆说:“我怎么听弟媳还叫你娘子?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仲聆低头回答:“他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不过在外面随便叫叫,给他个面子,我让着他便是了,毕竟关起门来才知道谁是娘子。”
房邬目视前方,微微点头,显然是对这个回答满意了。
过了一会儿,他表情郑重:“净封整这些没用的,直接端过来给我看了,然后咱俩再去祭祖,这不就完事了?”
仲聆同样小声回答:“为了天家威仪,还是好好折腾他们一圈,等以后这帮大臣想起来今日的辛苦,也不愿意另起二心了。”
房邬很快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下一瞬,又恢复了肃穆的表情,仿佛自己全神贯注于登基大典。
他嘴上却说:“弟啊,我知道你行事向来谨慎小心,但谨慎成这样,我看着心疼。现在你过来见我一面,都请人通报,哥还怪不适应呢,有点怀念咱俩以前挤在一个小屋里,说话都不用抬头就能听见的日子。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咱俩反而不得不生分了。”
仲聆恍惚了一下,以前的日子,和如今面前一身明黄的哥哥,身影恍然重叠。
有感慨,更多的还是为房邬高兴。
房邬说:“都说男子成家立业,以前想过就算咱们成家,也要你住隔壁,天天都能串门。可是班青是要回江北的,你说跟着去,哥虽舍不得,也只能让你走了,你以后要记得常回来看看。”
“当然。”
“我和你嫂子走得开的时候,也过去看你,走不开,我就让你未来的侄儿和侄女,代替我们过去。”
仲聆低声说:“嫂子快生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哥把名字想好了没有?”
“第一个小孩叫房……房小一,第二个叫房小二吧,以此排序。”
曾用名房二的仲聆,立刻委婉的表示:“哥,我觉得嫂子生孩子怪不容易的,如果生个女孩的话,让她想名字吧。”
“也行,女孩的名字让她起。”
“为了不显得厚此薄彼,如果我有了个侄儿,男孩该让我起名字才是。”
房邬自然应允:“好,不过这话听起来怪酸的,怎么,吃醋了?”
“对了,你俩就在我身边多留一阵子,咱哥俩好好亲近一下。等你嫂子生了,哥给你办成亲礼,你再回江北不迟。这事班青说得对,我娶了妻子,也不能冷落弟弟。”
仲聆:“?”
他疑惑的看向站在殿前武官前排的班青,班青今日做武将打扮,一身银铠上身,很是英挺帅气。
见仲聆看他,班青高兴的向他挥了挥手,下一刻想起来这还是登基大典,连忙重新背着手站好。
仲聆忍不住笑了,觉得这漫长的大典,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登基大典第十天后,关若韵生了。
宫人来报皇后临盆时,房邬立刻揪着仲聆,站起来就往后宫跑。
关若韵生的很顺利,没遭多少罪,外面的人也没等多久,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了。
关家的女眷都念叨着:“生个男孩,生个男孩。”
只有仲聆和班青知道,房邬拉着弟弟的手,紧张道:“生个女孩,生个女孩。”
宫人抱了出来:“皇后母女平安,是位公主。”
房邬绝对是最喜上眉梢的那个,当即大喜道:“太好了,咱娘的刺绣后继有人了!”
他冲进去,握住关若韵的手:“辛苦你了。”
关若韵虚弱的笑:“可惜是个女儿。”
“女儿好,简直太好了,咱俩努力,再生两个女孩!”
关若韵:“……”
其实心里是拒绝的,她还是想要个儿子。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皇都发生了许多件大事,新皇登基,定国号为仲,大赦天下。
新朝新气象,新皇用人不论出身,只论能力。他从江北提拔了一批年轻人,坐上了举足轻重的位置,其中好几个还是土匪出身,一开始被人反对,全被房邬压了下来。直到这些年轻人做出了成绩后,众人都服了气。
班青封了江北大将军,计夫子受封了文职,管辖北地山脉之前打下的胡人的地盘。
石楠山上的八千兄弟,连同家眷,共万余人获得了新身份。
有些人没有走,留在了石楠山,还有一部分人跟随计夫子,到了山脉的另一端,守护着新朝的边疆安定。
但是当班青和仲聆成亲的时候,计夫子这个两人共同的朋友,还是赶到了皇都。
步庞去北地山脉替回了计夫子,老计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难得出了次血,给他们送了件“名贵”的成婚礼物。
计夫子将一张地契,包好了送给了他们。
地契上写着江北养猪场,专门出产小乳猪。
据说这礼物班青很是欢喜,仲聆盯着看了半天,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成亲礼,是在皇宫中举行的,由新皇亲手操办。
成亲前夕,宫人送来了两人的吉服:“这是皇帝陛下特地吩咐我们,按照王爷和将军的身量尺寸,赶制的吉服,请二位大人试穿。”
喜服一抖开,发现是一套女子长裙,和一件男子的大红喜袍。
仲聆个子高,那件男子喜服,穿在他身上正好合身。
那么另一套女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给谁穿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仲聆摁住快要炸毛的班青,客客气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人一走,班青就往仲聆怀里扑:“大舅哥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女孩子。”
仲聆无奈道:“我也不是女孩子,你不还是叫他大舅哥?他就是在提醒你,事实决定称呼,他不是你大舅哥,是你大伯。”
班青嘤了一声:“我不要穿裙子。”
他看仲聆没有心软的意思,就抱着仲聆的腰撒娇,脑袋在他怀里乱钻:“仲聆,要不咱俩换着喜服穿吧,你穿裙子最好看啦,自从你当了王爷,就没见过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了。”
“不要,那裙子我穿着小。”
“你可以缩骨啊,第一次抢你回来的时候,你就穿着裙子,这次咱俩真成亲了,你再扮一次新娘子吧,真想看你穿一次啊。”
仲聆叹了口气:“可是我那吉服,你穿着又大,我哥掐着时间做的,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
班青想想也是,顿时好委屈:“哥好心机。”
仲聆倒是没有变表情:“其实我已经料到了。”
“哈?”
“你问我这些天在偷偷摸摸做什么,今天可以给你看了。”
仲聆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大红的喜服,展开在班青身上比了比:“看这套怎么样?”
这是一套小一号的男子喜服,绣工精美针脚细密,显然是为班青量身而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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