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开开心心的笑了起来。
看着班青无忧无虑的模样,仲聆也开心。
既来之,则安之。
若真有什么不妥,凭他和班青的武艺,从这个地方脱身还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都非常平静,没有任何不对的事发生。
台上的来了一个弹着琵琶浅吟低唱的姑娘,这也是这几天第一个青楼中人,让仲林觉得,还有两下真功夫的。
仲聆对班青说:“有点儿意思,这个琵琶弹得好,唱的更好。”
班青很迷茫:“是吗?我听不出来啊,感觉都不错的。”
仲聆就笑了。
他正想去弹弹班青额头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仲聆非常敏感,立刻转头。
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慢慢坐回原处。
这家店的主人,怕是冲着他来的。
下一个表演开始了。
仲聆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十六个美貌少年中,相貌最好的那四个,舞姿曼妙优雅,飘上台来,顿时心生警惕。
班青赞叹道:“哇,男孩子也可以跳舞这么好啊。”
仲聆转头,对那个小美女说:“这个节目先不用了。”
这位连着请了他两天,已恢复了女装的小美女拍了拍手,那些台上跳舞的少年,就行礼后退下了。
随着跳舞的人退下去,同时丝竹乐音,也淡了下去。
班青疑惑,并不知现在发生了什么。
仲聆安抚的拍了拍班青的手,淡淡的问道:“所以你们请我来,不只是观摩歌舞这么简单吧?”
小美女向他欠身行了一礼:“阿妈请公子移步至楼上厢房。”
班青瞬间紧张,他一把抓住仲聆:“不许去!”
这又是哪个妖精看上了他娘子?幸亏他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好娘子。
仲聆也站起身来:“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了。”
小美女扑通一下给他行了个大礼:“哪里敢威胁公子啊?实在是阿妈半月前,与公子在街上偶然一见,一直想念至今,她这半月寝食难安的都生了病,所以请您一定要上去,和她见一面啊!”
半月前?
仲聆皱起了眉头。
那去见见也无妨,料想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能困得住他和班青。
仲聆和班青一起起身,向楼上走去。
小美女有些为难:“阿妈只要见这位公子啊。”
仲聆漫声道:“我两人一起。”
于是小美女不敢再拦,给两人带路。
班青很紧张。
这楼里的人物就没有一个长得丑的,而这个青楼到现在,排场这么大,就是邀请仲聆过来,到底在惦记着什么?
仲聆推开了包厢门。
正中央坐着一个身着华服,脸色苍白的中年美妇。
她看到仲聆,一照面就激动得睁圆了眼。
仲聆也愣了。
半晌,他才迟疑道:“韩姨?”
韩老板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小仲,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韩老板站起身,激动得直咳嗽,她苍白的脸色咳得通红,就像喘不上气一样。
小美女急道:“阿妈!”
仲聆几步上前,抢在小美女前,将韩老板扶回了原来的位置坐好。
班青一脸懵。
这是什么情况?这位漂亮的阿姨,认识他们家仲聆?
韩老板缓过一口气,就紧紧抓住仲聆的手不放:“小仲啊,阿梅走之前,她给我写了一封信,我一收到那信,就马不停蹄的回皇都,可还是晚了一步啊。”
仲聆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很悲伤:“梅姨到了最后的时候,她还念着你。她把她最喜欢的梅花簪子交给了我,托我带给你。只是……对不起,我没能保住那只簪子。”
韩老板哭道:“我能怪你吗?啊?你当年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啊!那地方人心险恶,阿梅把东西留给你,你也留不住啊!”
仲聆竟似有些慌乱,他看了一眼班青,隐晦的提醒道:“韩姨。”
韩老板情绪如此激动,以至于她没看到门口的班青:“这么多年,我每年都过江去找你,她最后就托付我这一件事,叫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赎出来,不能让你陷在这种地方,落到和我们一样的下场啊!”
仲聆神色变了。
班青慢慢皱起眉头,严肃的问:“什么叫把仲聆赎出来?什么叫陷在这种地方?”
仲聆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
他立刻走过去,按住班青肩膀:“没什么,韩姨的意思是……是……”
机智练达如仲聆,也遇到平生第一次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编出一个完美无缺的谎言,将这个话头圆过。
来不及了。
班青已经问了出来:“仲聆……你在青楼待过?”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采访一下仲聆现在的感受?
仲聆不想说话,并向作者扔了一箱皮皮虾
———————
惊讶吗?不要怕!
仲聆虽然小时候在青楼长大,但是房邬找到他很早,所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件,大家尽可放心。
但这个出身,解释了为什么仲聆会懂青楼规矩,穿女装、会伪声、会化妆打扮、掌握多种才艺,只会风花雪月诗的原因。
瑟瑟发抖的发出来,只希望不要被拍死…..
第51章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屋子里都没人说话。
漫长的沉默给了仲聆足够的时间,去掩埋他的难堪和慌乱。
他收好情绪,那些生动的颜色,仿佛在一瞬间离他远去,他毫无表情,重新变得麻木而冷淡。
还是仲聆亲自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
他坦承道:“是,我待过。”
班青看着他的脸,心里头堵的厉害,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仲聆说话的声音,失去了以往温度:“班青,你先出去,让我和韩姨单独聊聊。”
仲聆回避着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往注视着他的模样。
在他被仲聆轻轻推出房间时,仲聆甚至都没有看他。
小美女也跟着出来,她轻轻带上了门。
房门合上,将里外泾渭分明的分离开。
班青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难过。
房间里,韩老板非常抱歉的说:“小仲,真是对不起,我刚才真没看到你这位……朋友。”
仲聆沉默了许久,才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
韩老板显然很自责,但她现在更着急知道的,却是另外一些事:“小仲,你跟韩姨说说,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过得好不好?”
“我八、九岁的时候,就从楼里脱身离开了,这些年习武读书,过得很好。”
“那就好,太好了。”韩老板忍不住擦着眼泪:“小仲,你记着,阿梅是把你当亲儿子养大的,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现在阿梅不在了,只要你不嫌弃,韩姨愿意当你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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