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是想跟他说谢谢吧。”李焱低下头,“他跟我说过一些话,可以算是……预言?还是什么,宽慰?我不知道,就是,我觉得现在能比较……平静,他有帮到我。”李焱其实已经记不起那个怪先生的样貌,或者说在自己的记忆中,他的长相和所有见过的人融为一体,根本说不清哪张脸是他,只有曾经交谈过的话,能够比较清晰的留下来。
“他真的化成佛祖的一朵莲花了吗?”李焱抬起头,“就像那朵七彩莲花那样?”
可以说,化成莲花这一个事迹,算是李焱察觉到那个怪先生是九尾狐的重要依据之一,因为不管是他还是林紫,出现时总是有这样一个跟佛法之力有关系的条件。
常明瑾摇摇头,什么都没说,李焱不知道这是否定还是拒绝,但李焱知道,有些秘密怎么藏都会有迹可循,也有些秘密会逐渐消失掉。
看着李焱走出车厢,常明瑾闭上眼。
在传世的故事中,有些人因为一些事迹会成为神,并且伴随着某种能力和职务,随着流传开来,事迹会增加、能力会增加,神的职务也会相应的增加。就像妖魔的幻术,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圆。
化成一朵莲花,这听起来多美啊。
在推开那铁门的一刹那,五个人几乎同时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
众人面面相觑,确保自己不是幻听的同时,又生出一个疑惑,如果那声音足够大到几个人都听到,为什么又显得如此细微?
黄玉良走进去,同之前的石室一样,这里充满了一股难闻的恶臭,环顾周围,从铁门的内侧,那些钢铁导管从岩壁间冒出,交错着汇向这间石室的深处。
“小白,你先出去吧,这有灯。”石室内仍燃着的油红玉石灯,说明了这里在不久前依旧有人来过,同时也是防止半妖进入的场所。
借着石灯,几人继续向前探查,当走过一个拐角,却是几乎吓得几人心脏骤停。
一处巨大凹陷的墙体,前面竖立着至顶的铁栏,铁栏上几乎被朱砂黄符贴满,如牢笼一般;在这牢笼内,玻璃般的不化寒冰同铁栏一样封死至顶端,成为这个牢笼的第二道门;从门口汇集来的铁导管从侧边穿过,连接着内里的排放口。
这牢笼内,是一个异形怪物。
头顶双角,一头三面,中间幼儿、左右成年男女各一;身躯左右分半人半豹,半人身上男下女,背有单只女臂,后腰另生羊蹄,呈三臂三腿之姿。
“这……”
“我你妈!”
“操……”
“哇……”姜胜又吐了。
黄玉良心中一震,原来这就是李洪说的“哪吒”。
最重要的是,“它”还活着。
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正是它发出,只不过那声音是从铁门上方的导管中传来,所以几个人都听到了。原本那些药水和尸油应该注满这个牢笼,里面掺杂的醉七种子,最主要的功效应该就是防止它醒过来,然而第一间石室的熔炉被打开,此时此刻这个牢笼内的溶液由于压力外泄,不满也不够新鲜,这个“哪吒”正开始缓缓睁开眼。
“糟了!”祁红伟拉扯着几个人往后退,“快跑!”
“小白!”黄玉良边跑边呼喊门外的白义尘,“回石室!关上熔炉!关上熔炉!”
随着黄玉良的喊声,身后的冰墙破裂,随之是一声怪异的婴儿啼哭,铁栏也崩裂开来。
“老关!亮兵器!”
祁红伟将黄玉良和姜胜护在身后,拉开架势,关树东从百兵天录中换上长刀“须臾间”和重剑“鸿毛”,两兵一擦交出火花点点。
“来罢!”
异形哪吒踏着碎冰铁渣而出,左面男脸嗓子中发出低吼,身形一跃,豹爪就对上关树东双兵,关树东顿时感觉极强的重压,强撑着仍被逼退数步,看起来这怪物从豹身通灵了巨力的源力。
祁红伟密不透风的掌法接连而至,几招抢上,带着正元金炁的内劲将异形哪吒震退几步,给关树东留出喘息机会。
此时白义尘听到室内呼喊也冲了进来,见到那怪物也是一愣,拉过黄玉良和姜胜将二人往后一推,“别碍事!”说罢,从掌中化出双剑加入战局。
那异形哪吒不着片缕,但周身密布青黑纹络的皮肤却硬如钢铁,祁红伟制造了几个进攻机会,关树东和白义尘的兵器都斩切不得,一时间陷入苦战。而且,大抵是由于刚刚破封而出,那哪吒才如此迟缓,在几番来回攻势之下,动作已是越发迅捷,二人的兵刃再难取其要害了。
祁红伟即便能够预判异形哪吒的动作,但也只够将其挡下,这异于常人的弹跳和速度,正是身后那只羊蹄的源力了。
姜胜也想上前帮忙,但看眼前三人的动作凌厉,一招一式丝毫不拖泥带水,与那怪兽相搏亦艰险非常,自觉贸然上前真就只是“碍事”;顿时无比懊悔,自己空有神力和神速,空闲时请教李壑老爷子的那几招基础拳法,在真正恶斗中发挥不出多大效用,别说比肩李焱的身手,即便有陈子玲的三成,此时也不会只能干看着了。
祁红伟双掌挡下异形哪吒的重拳,晃身一指点在那青黑纹络之上,一时间只感觉邪力极盛。
“老关!束妖索!”祁红伟翻身回避异形哪吒的攻势,回身双拳并出,将其震退。
关树东撤掉双兵,换出一条细长金链,“什么情况?!”
“试试再说!”
“小子,给我掩护!”
白义尘得了指示,几步蹬墙空中飞舞之际,招招朝异形哪吒三面六目刺去,障其视线;祁红伟跟随白义尘的攻势,攻其底盘下路。
“退!”关树东将金链束成套索,在那二人避退之际,朝异形哪吒周身束去。
异形哪吒反应极快,半身的男臂伸手抓住束妖索,双臂上的纹络蔓延至整只手掌,一瞬间将金链染上一抹漆黑。
白义尘见状,一剑斩断束妖索,关树东也是赶忙将其丢在一旁,但即便被白义尘斩断一截,那金链的整身都开始渐渐化成漆黑,碎成粉末。
麻烦了……祁红伟顾不上安慰心疼宝贝的关树东,那怪兽身上的纹络邪力太强,上身男臂的纹络有破法之能,他本来还想着若张广之在,还能用法术帮忙,但眼下来看法术法器一类是派不上用场了。
白义尘未多作停歇,挥剑便再上,祁红伟暗忖这小子仗着自家剑舞步法缥缈,担忧其心急遇险,眼前这怪物明显不是能速战速决的对象,遂上前将其替下。白义尘不明就里,关树东赶上,示意白义尘暂退。
“祁叔一个人挡不住的。”
“你别看他好像跟谁打都特费劲,但是啊,”关树东轻笑,“我还没见他输过。”
白义尘是不知道所谓正元金炁有多无敌,但这也有点太轻敌了。
“保存体力,等他指示。”
祁红伟一人对阵,倒是不必顾虑同伴安危和进攻阵势,只需专注眼前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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