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混血半妖不会入轮回?”见常明瑾挂了电话,樊华转过头来看向这位表弟,在他这三十多年的岁月中,与常明瑾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又由于各种人说的各种话,总归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听得刚才一席话,让樊华有点触动。
“你是想可怜我吗?”
“我应该可怜你吗?”
“入不入轮回,你自己也不知道,到了下一世,你也不会留有现在的记忆,所以魂魄是不是就此消散了又有什么所谓。”
听到他这么说,樊华相信常明瑾要描骨画皮不是为自己了,正因如此也是更想不通了。
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二人便来到一个山洞口,在洞口处候着的是常明瑾的母亲胡素妍。
“樊华也来了。”
“二姨。”
樊华的母亲胡素娴将这位二妹视为生平第一对手,耳濡目染之下樊华自然也觉得她可怕。旁的不说,目前胡家丰厚的家产落在乳臭未干的小表弟胡彦身上,但是林林总总的旁系亲戚没一个敢轻举妄动,惧怕胡家本家三姐妹是真,但更怕的应当就是这一位了。
尤其是,当樊华因薛青楠的悬赏被囚禁之时,母亲曾来探望,却未曾说动薛青楠放人,反而是二姨胡素妍将他捞了出来,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二姨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要知道,薛青楠这个冷血无情喜怒无常的神经病,为了薛家的权力可是毒死了自己亲姥姥,还把亲妈也毒成了一个弱智,胡素妍能说服他,真是太神奇了。
“你要带樊华进去看看吗?”
“嗯,”常明瑾点点头,“也没什么值得瞒的了。”
胡二娘轻轻笑着,“你只是想炫耀而已吧,我还不知道你?”
常明瑾摊手,“炫耀怎么了。”
说着,丈二和尚樊华便跟着常明瑾进了常家的禁地。
入口通道不深,却是极可怖,整个隧道嵌满了白骨,有人,也有蛇。正想吐槽常家人这个装饰的审美,却发现来到内里,整个山洞居然也是这副样子。
樊华几乎傻眼了,这是死了多少人和多少蛇啊……或者说,蛇的半妖。
山洞极宽阔,仿佛把整座山掏空,正中摆放着一座巨蛇的蛇骨雕像,常明瑾的父亲和几个亲戚正在分别对七座狐尾石像做镇压工作,但明显是因为他二人进来,使得镇法有些触动。
“还没完事呢,没看你妈都没进来吗?添乱!”
听得父亲的爆吼,常明瑾倒是识趣没再往里走,扭头看了樊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这儿啊。”
“不就是骨头和石头吗?”
常明瑾皱着眉,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自讨没趣,“这没有石头。”
“那不是……”樊华指着山洞正中的巨大的蛇骨,“那不是石头?”说罢,又仔细看了看那石像,但是樊华越看越觉得心惊,如果这是真的骨头,就太可怕了。
那蛇骨最底部盘成的周长看起来百米有余,正身总长少说五百米,这世上哪有这么巨大的蛇?即便是蟒,十多米也是世界罕见,但蟒无毒,常家却有毒。樊华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常明瑾说的,他常家的原型,他的祖先?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
樊华几乎可以想象,如果那巨蛇有血肉,毫无疑问可以一口把他吞掉。
几乎是非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樊华僵硬地转过头,“你……你该不会……是想用描骨画皮……”
“嗯?干什么呢?”
樊华看了看前面正在盯着自己的常父,又看了看守在洞口笑得一脸暧昧的二姨,忽的一个感觉,这……该不会是要灭口吧?“巴蛇是有名的凶兽恶神……你……”樊华冷汗都下来了,“你……”
“我?”
“好了好了。”胡二娘笑着朝樊华挥手,樊华得救一样赶忙躲开常明瑾跑到二姨身边,总归二姨不是巴蛇一脉,总归不至于嫁人了就是非不分了。
“二姨!这不是真的吧?不会是真想复活巴蛇吧?”
“你傻不傻,他吓唬你呢,”胡二娘无奈地看着樊华,“你开了百花帐看看那蛇骨上还有魂魄依附吗?”
樊华闻言立即照办,的确如胡二娘所言,那只是一副空无一物的枯骨而已,再看向常明瑾,那厮一脸臭德行笑得像刚偷了母鸡的狐狸。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樊华摇摇头,“真是够了……”
“只是借个地方罢了。”胡二娘抬头望着山洞的洞口,“但是,这件事还是不要大肆张扬的好,毕竟常家这里虽然隐蔽,也要防着有人摸进来。”
“所以……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要从黑狐那里得到描骨画皮,就先得解开全部石像的封片,”常明瑾也走出山洞,“已经解封的,就暂时镇压一下,把剩下的解封后,才是节目的重头戏。”
“那个……我……”当看到巴蛇之骨,樊华就对常家生出一种难言的恐惧,“我先回北京吧,你看,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春节了,那个……”
“刚才我妈说过了吧,为了防着有人摸进来……”
看着这对母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樊华觉得不妙。
“所以,在事情解决之前,就请表哥你留在这吧。”
简直是探望伤员日。李焱想着,敲响了陆家的大门。
下午他和黄玉良一同出门,黄玉良去看受伤的白义尘和王赫远,李焱去看受伤的陆潇,不久前那一趟远行,这么多人受伤,回想起来还真是凶险。
陆家的家仆通报了陆金翠,李焱跟陆金翠简单寒暄后就被迎到了陆潇的房里。
陆潇见到李焱来探访很高兴,李焱却心有愧疚。不管怎么说,陆潇的伤是自己父亲所致,不见皮肉却深至灵蕴,依常明瑾先前所言,陆潇以后那半臂都无法通灵源力,这不可恢复的伤可谓最重。
“还是不行吗?”
陆潇点点头,当即换上白袍,那白袍的右袖犹如被生生撤断,使陆潇的胳膊裸露在外。
“我妈试过好多方法了,但是即便用她的袍子补上,过不了多久还是会脱落,毕竟这不是普通的衣服,那也不是我的力量。”陆潇摸着残破的袖口,“不过,我也没那么沮丧啦。”
李焱皱着眉,“当时就不该让你去的,怎么说你还是个小孩儿。”
“我已经不小啦!”陆潇似乎很见不得李焱可怜他,“我还有一把刀呢,只有一把也不怕啊。我觉得,这次跟大哥你们一起去,让我感觉非常……非常受鼓舞!”
“哈?”
“大哥是普通人吧?”陆潇盯着李焱,“但是真打起来,大哥很牛……”陆潇硬生生把逼字咽回去,“所以说,你也不怕啊,我当然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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