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伟探查一圈回来,指着不远处的草地,“我觉得不在地下,白须草种下去不发芽,地皮之下会不会像你刚才说的,也是一种边界,实际下面什么都没有?”
张广之点点头,“但是这个地方不可能全部都是这样,毕竟它本是现实中的一处,也得有可以和另外五个地方相连的部分,要不然形成不了六十年的循环。”
“那边啊!”李焱指着溪水,在溪水的另一边山岩是他们来时的入口,虽然没有妖骨已不能从那里出去,但若说起与其他地方相连,就只能是那里。
说着,几人一同来到溪水之畔,按照这六处是除二平门的吉凶六门,张广之虽不知这里本身处于什么方位,但凭排列组合略一推演,便能得出结果。
“天经地纬,日月星辰。”
张广之瞄准山岩一处,扬手将算尺插进其中,只见轰然间岩壁表层龟裂脱落,大片的土块落下来,却在砸到人身上之前就消失不见。算尺之上,一赤身裸体的年轻男人半身与岩壁相融,遍布全身的天干地支文字蔓延到周围岩石,像扎于土壤的根脉,此人样貌栩栩如生,胸膛却无起伏,仍半睁着的双目毫无生气。
“就是他了,跟活人一样的尸体。”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三人惊骇之下回过身,就见黄颖已恢复了人身,因脚伤不能行走站立,她趴着地上,看着众人。
“你……”
李焱和祁红伟当然知道,黄颖原本被截断了源力,根本化不作人形,眼下这情况是开放了源力又被附身了。
“继续啊,我且看你们,要如何破这阵眼。”
骨骸的魂魄在黄颖身上,李焱就不能杀之泄愤,祁红伟虽能以金炁将之驱除,但眼下它再来并无偷袭暗算的意思,只是想看他们的笑话,它如此自信于阵眼的坚固,那这里就有极大的问题。
“世间万物,生灭之间,魂飞魄散,肉身湮灭,本质却是不变。”张广之双手一伸挥退同伴二人,那装了大逼的架势简直没谁了,“不管对这阵眼做如何毁坏,它的效力与其他五处相连,充斥在这整片土地,更何况六十年后它就必然会恢复原貌,本天师说得是也不是?”
“小子,你倒是明白。”
“邪魔,瞎了你的狗眼,你可认得我是谁?”
李焱心说又来了,这都什么时候又开始说相声,但他要是去拦,又感觉自己像个捧哏的。
“吾乃天师张道陵后人鱼非子,”张广之一人单口返场无压力,当即发出狂妄又夸张的笑声,“遇见本天师,你今日命数已尽!”说罢,取下头上木簪,手上一翻就变成飞剑,桃木飞剑朝黄颖飞去,却在她面前转了个弯,又飞往山岩间的尸体阵眼,剑影一闪将其一只手斩下,张广之跳起接住飞剑和断手,削下那手上一只小指。
“你搞什么鬼?”
张广之不理李焱,头上却是冒出细汗,眼一闭,牙一咬,又挥剑将自己左手小指斩下。
“你干什么!”
祁红伟同样惊讶于张广之的行动,但余光瞥见黄颖脸上表情骤变,眼中放出怨毒的光,便知张广之此举的确刺激到了那附身之人,赶忙上前一步想将其驱散,以防它以黄颖的身体施法阻拦张广之。
黄颖身后立即现出一双巨大的妩媚凶戾的兽眼,祁红伟知道这是黄家最得意的惑心幻术,赶忙双拳一对,放出金炁做成一张网,护住身后的两个小伙子。
张广之忍着疼,颤抖着将两截断指收在紫金葫芦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不明白怎么回事,是不是?”
“你到底在搞什么?”
“六个阵眼,生辰命格相同,在这个阵里,你把它们同时烧成灰烬也没用,但是……我的生日跟他们可不一样,我把我跟他们炼化在一起,这阵法能运行得起来就有鬼了!”张广之朝李焱笑着,“本天师帅不帅?”
“帅……”李焱简直无语,既是心疼又是佩服,“但也不必用手指吧……头发不行吗?”
“皮、肉、血、骨,我要将它们融得严严实实,”张广之手指沿着葫芦上的花纹画着,加速炼化进程,“居然叫我小子,呵!我是它二大爷!”
当张广之以飞剑削下阵眼之手时,骨骸已认出使这秘法的人是龙子指挥使,正元金炁难以力战却能游斗,但这指挥使的手段变化万千,简直它平生所见之难缠。此时此刻,以黄颖之身既破不了正元金炁,又阻止不了炼化之法,骨骸简直恨毒了九门龙子这群人。
黄颖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是随着那炼化过程,已眼见整个阵法开始崩塌。
秦岭地带在约下午时候迎来了一批奇怪的观光客。在这个并非旅游高峰的时节,大约三十人已经算是大型旅游团了。让当地人奇怪的是,他们要去往的地带还是未开发的景区,作为向导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与当地旅游业有合作关系的公司。
其他人不知道,车上唯二的小辈之一:陆潇,非常清楚这一车都是些什么货色。
“哎老王,我听说你们家六闺女离了是吗?为什么呀?”
“这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丢人,我那姑爷不是开了一公司吗?跟秘书搞上了,孩子都两岁了。”
“呦!那离婚可不能分他钱啊,这种事得打官司。”
“赵姐,我可听说了,你们家最近那事弄得可不好。”
“可别提了,就为了五环那套房,你说叫什么事。”
“老鲁,上次给您的核桃还行吧?”
“行行行,我们那傻逼街坊看了,眼珠子都红了,气死那老丫挺的。”
“我就说你们大老爷们玩的东西比娘们还仔细,一核桃恨不能搂一被窝睡。”
“那怎么着?不玩核桃,跟你跳舞啊?我怕你们家那口子半夜上我们家捅死我。”
“跳舞怎么了?老白不也跳舞吗?”
“人老白跳的什么舞,跟你那能一样吗?”
这老白,说的就是车上另外一位小辈白义尘的父亲白仁昌。
陆潇苦啊,他非常如愿的上了车,非常荣幸跟着前辈们出门长见识,由于他家疏离于这个圈子,所以跟在座诸位都不算熟,他也是非常庆幸跟他们不熟。这一帮四五十的老头老太,虽然各个是身怀绝技的隐士高人,但市井烟火气那个足啊!嘴那个碎啊!加上这个年纪特有的放飞自我,自打上了车这一路就没消停过,每辆车上都像载着一万只鸭子,他脑仁都要炸了。
陆潇特别友好的去跟另一个年轻小辈打招呼套近乎,但他哪知道白义尘沉默寡言高冷如阿尔卑斯,碰了一鼻子灰。
“老白!你们家儿子订婚了没呐!说真的!”
“没有没有……”白仁昌也是招架不住,“他岁数还小……”
“小什么呀,二十六、七了吧?你这么大的时候他都上育红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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