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常闻点点头,“希望您尽快找到他,石像不能长时间在人手中,您知道后果。”
黄玉良心绪繁乱地下了山,在常明瑾那条蛇咬住他的时候,他知道常明瑾不是要用蛇毒杀他,而是做了一次短暂的通感,他说:
“回北京找赵志德。”
只到此,蛇就被常闻刺死了,他不知道常明瑾后面还有没有话,有的话,找那个赵志德做什么呢?这次的圈套已表现得很明显,但是常明瑾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最后那一下也不是打算杀他泄恨,而是给出一条线索,这倒是让黄玉良有点摸不着头脑。
正在胡思乱想着,路旁冲出一个人影,上来就抓住黄玉良的衣袖。
黄玉良一惊,定睛一看,是早前在此地附近遇到的送梨的老妇。
“您……您是又要送梨给我吗?谢谢您,不过我有急事,先不……”
梨婆婆忙摆手,“有人……你的……”说着,用手指着荒村的一个方向。
“我的?”
“你的……”梨婆婆边说边拽黄玉良,“来呀……”
这婆婆能够在满是妖魔傀儡的怪村活下来,还能在这些傀儡的眼皮子底下行善救人,黄玉良就觉得她不是普通人,而且常明瑾上次来也没有除掉她,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又意有所指,当然是要跟过去看看。
随着梨婆婆七拐八绕走到几乎是荒村的尽头,只见她的家门口被两棵梨树环绕,一棵白花满树,一棵香果累累。
黄玉良有些惊奇,这婆婆果然不是普通人。
几乎是没来得及欣赏,梨婆婆就推着黄玉良进屋,一进屋,黄玉良就呆住了。
一脸憔悴的李焱坐在床上。
李焱看到黄玉良,几乎是灰青的脸上也露出些许光彩。
黄玉良直接扑过去抱住李焱,“你怎么了?受伤了?”
李焱摇摇头,“我跟奶奶说你一定会来的……”
黄玉良转头看了看梨婆婆,见她枯瘦的脸上舒展出一个和蔼的笑,黄玉良几乎是忍不住,重重地朝婆婆点头,“您救了他是吗?谢谢您!”继而转头掀起李焱的被子,“你怎么了?哪受伤了?”
“不是受伤,你听我说……”李焱让黄玉良稳住,“我两天没睡觉了可能脑袋不太好使,你仔细听我说。”李焱顿了一下,“控制我爸和大爷爷解开石像封片的,就是寒净寺的和尚,我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的男的,带到了全是铁锁的内层空间,那佛塔里有四座石像,有三座是解开封片的。”看黄玉良没有疑问,李焱继续说,“之前咱们算,有三座石像在寒净寺,有三座在我爸他们手上,但是不对,数目不对,寒净寺的就是解开封片的,你懂了吗?他们是一起的,不是他有仨,那个有仨,而且……”李焱仔细回想着,“我在意识混乱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肩膀上有我家的燕子纹,肯定是我大爷爷。”
黄玉良仔细想着,如果此时此刻李焱不是被常明瑾控制着,那么他所说的就太可怕了。
李焱指了指屋子的角落,石像被婆婆用梨树的枝条和花朵缠起来了,“奶奶暂时封住了那个石像,但也因为这一座是没被解开封片的,没有那么大的邪气,我被三座解开封片的冲到了,只要一睡着就会做噩梦,”李焱抓着黄玉良的胳膊,“常明瑾有办法保存石像,就有办法消除这个,我手机丢了,一直没办法联系你们,你跟他去完南京之后,他去哪了?”
黄玉良仔细思考着两方的说辞,最后决定相信李焱,因为如果李焱受到了控制,没道理只拿走一座石像,常明瑾也没必要再跟着他上山。但是他几乎是说不出口,常明瑾已经被他设计困在寒净寺了。如果常闻等人就是幕后之人,那么任黄玉良说破天也不可能再放常明瑾出来。
回想起常明瑾的行为,在失去五感之前听到李焱拿走了一座石像,他让黄玉良回北京找赵志德。
几乎是刻不容缓。
再次重重拜谢过梨婆婆,黄玉良背着李焱走出那飘满梨花和果香的小屋。
李焱被解封的石像邪念冲击,期间幸得白衣男人和梨婆婆的相助没有崩溃,但是残留的邪念让他只要一入睡就备受折磨。身心俱疲濒临崩溃的他被黄玉良连夜带回北京,一路上黄玉良陪着他不睡,两人到京时已是双眼布满血丝。
黄玉良搀着李焱推开常明瑾的咖啡店,服务生杨尧见二人的神色就知道出事了。
“他怎么了?”
“常明瑾让我来找赵志德,你知道这个人吗?”
“知道,我来联系,您先把他带到楼上的房间去吧。”
黄玉良照办,将李焱扶到二楼的房间。
一路上,李焱不是看不到黄玉良的表现,但是一直没说,此时此刻看到他仍担心不已,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我死不了,顶多疯了……”
“别胡说八道!”
李焱一直握着缠满了花枝的石像,从来不让黄玉良碰,“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世上会有这种东西,好多好多东西我都不敢相信……”
黄玉良其实不想听李焱说这种话,简直就跟弥留之际的倾诉般,但是李焱想说,他就听。
“你常说,让我不要轻易相信什么,但是我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李焱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果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人无私地对我好,那么奶奶就救不了我了,不是吗?”
黄玉良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尖直泛酸。
“我也想相信你对我是真的。”李焱的眼眶中有水光涌上来,“我在梦里杀了你一遍又一遍……我受不了……”
黄玉良攥起李焱一只手,不住地吻着,“没事儿……那都是假的,它在……是石像,不是你……”
“我怕……”李焱的眼泪流出来,“如果真的……如果我真的已经杀了你了,你现在是我想象出来的,怎么办?”
黄玉良没见过李焱这种脆弱的样子,简直心疼到不能自已,一向巧舌如簧但是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是默默地搂着拍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房门被推开,一个大高个儿白领装扮的男人探进个头,“哈喽?”
黄玉良收了心绪,站起来迎上去,“您好,您是赵志德赵先生吗?”
“我是,”名叫赵志德的男人走进来,看了看黄玉良,“是你吗?”又看到坐在床边面色灰败的李焱,“啊,是你吧?”
什么是你妈是你爸的……黄玉良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怎么说呢?好像不是那么靠谱的样子,有点傻愣愣的感觉。
赵志德走过去,抓住李焱手上的石像,李焱当即有点惊慌,赵志德忙摆手,“给我吧,没事儿,先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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