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另外三名僧人也从三面赶来,与常闻汇到一处。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常闻指着黄玉良,“这伙妖人此次前来别有目的,拿下他们。”
两名武僧闻声而动,迅速成包抄阵势围住二人,黄玉良知道他们是要摆出之前困住常明瑾那不动法阵,拉起白义尘赶忙就跑。
骤雨般密集的木鱼敲击响起,随之而来是悠远的唱经,白义尘顿时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只虫蚁在啃食着他的大脑。黄玉良见白义尘这痛苦模样自然是跑不动了,当即抱起他往后院跑。
这一刻,黄玉良觉得做人也是有好处的。
李焱与李洪腿脚相撞,噼噼啪啪十几下互不相让,收了腿势李洪一掌打来,这一掌虽凶险但破绽也大,李焱侧身握住对方手腕稍作压低,左腿卷上打来的手臂,身子随之翻转,右腿膝盖猛踢在李洪脑袋上,这一下李焱的力道没收,直接给李洪放倒了。
李洪再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面具已被打落。
李焱看着面前的人,正是大爷爷李洪无误。只是他面貌与父亲之前收藏的照片上几乎无二,按道理说他应该比自己爷爷还要老,但是他仍保持在盛年的样子。除此之外,李洪的双目和面上的表情,无一不显出他的神智已然失常,犹如没有思想的木偶一般。
李洪再次摆出架势,只不过又是从掌渐渐攥成拳。
这动作不是头一回,李焱注意到好几次了,从这个细节看来,李洪还是有一些意识的,他不想出掌用毒。
李洪再次袭来,没有了面具的遮挡,李焱这次看得清清楚楚,他发不出声音,但是嘴型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快逃。
一瞬间李焱鼻子都酸了。
地上的常明瑾行动已无大碍,一团蠕动的黑蛇爬回,带回了一条火红的狐尾。
“这是你的吗?”
常明瑾没理姜胜,抓起狐尾转头对李焱,“李燕子,过来!”
李焱听到常明瑾的喊声,闪出两步远掷出铁片,回身一皮带抽在李洪脚腕,发力将其拽倒,复又急退数步,闪转几跳腾挪连步拉开几丈的距离。
“别杀他!”李焱见常明瑾脚边爬满了黑蛇,双手已燃起狐火,赶忙喊着,“他被人控制了!”
常明瑾双掌火焰熄灭,随之一搓,一条巨蟒从掌心蹿出,将李焱缠住带回到身边,“不杀他你早晚后悔。”
“走走走!”
话音刚落,只见从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个人影,李焱眼尖,看出竟是黄玉良。
“黄玉良!”李焱迎上去,但是于此同时李洪已起身再来,他二人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怎么回事?”姜胜跑上前迎过黄玉良。
“常闻把表层的空间转换了……在这一层他能控制黑锁,小心点别让咱们中的俩妖怪被抓了……”黄玉良抱着白义尘跑了一段累得快吐血,赶紧交给姜胜,“好处是,咱们汇合了,坏处是……”
“黄哥你不用说了,我看见他们了。”
随着木鱼和梵唱的声音传来,结成阵的四名僧人步步逼近,院墙上的铁锁随之跃动,姜胜这边护着白义尘和常明瑾,一拳一个将铁锁打飞。然而白义尘由于经文的缘故愈发痛苦,数根骨剑不受控制般从掌中刺出,常明瑾的半妖特征也渐渐复现,六个人,战力没受影响的只有李焱和姜胜,李焱已经被李洪缠住,凭借姜胜和不知道残剩几成力量的常明瑾,黄玉良难以估算此战胜率。
“常明瑾!”李焱一个抽身回转,退出数步,“过来!”
常明瑾简直不满李焱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但仍是躲过铁锁跑上前去,见李洪逼近,扭头就吐出一团火焰将其逼退。李洪不甘示弱,退出几步掷出飞刀,常明瑾双手捶在地上,掀起砖石挡住飞刀。
“我暂时没办法带着这么多人逃走。”
李焱根本没听常明瑾说话,趁着常明瑾挡住李洪的空档,抽出匕首三两下挑开缠在手臂的绷带,一大片烫伤的疤痕让常明瑾大吃一惊,“你竟然……”李焱抓过常明瑾手腕,在他掌心划上一刀,将血抹在自己伤疤上。
熊熊的火焰在李焱臂上升起,冒出滚滚的黑烟,不远处的几个人同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常明瑾的母亲胡二娘着一身火红的长袍从黑烟中走出,手执粗长的铁锥和铁锤,面对结阵而行的四名僧人。
“师兄……”对面的三僧从未见过这种凭空召出个人来的术法,一时间都看向常闻。
常闻眉头一皱,食指一指,五条黑锁从院墙飞射而出,但是穿透了胡二娘的身体,根本捕捉不着。
胡二娘的身型犹如火光中的蜃影,朱唇轻启,声音似远似近,“受死。”语毕,二娘衣袖一挥,裙裾间狐头绣花鞋在地上连跺五脚,从脚尖迅速蹿出五团黑色狐影,这狐影扑到四僧和李洪脚下,他五人犹如僵住一般动弹不得。二娘站直身姿,手中的铁锥指向常闻,抬起铁锤打在锥顶之上。
常闻的身子一震,一大口鲜血就喷出来。
众僧惊呼未落,二娘又是一锤砸落,常闻的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顿时浑身抽搐不能自已。
李焱也呆住了,常明瑾可没有,趁此空档提起李焱往回折返,招呼着一众往后院撤退。
就在此时,又一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手执一条漆黑软鞭,抽在胡二娘的身影之上。
李焱记得这条黑鞭,那五尾白狐的残魂就是被这黑鞭打散,果然不出所料,那黑鞭所过,胡二娘的身影犹如湖面的倒影破碎消散了。
即使来者带着和李洪同样的恶鬼面具,凭身型和姿势,李焱也知道,那是他父亲李飞蒲。而李飞蒲怀中所持,竟是一座狐尾石像和已经昏迷的梨婆婆。
李焱浑身的血液几乎凝滞,一瞬间百感交集,原来父亲真的没有死,但在这样的情景下相见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爸!你把奶奶放了!”
李飞蒲不为所动,就像根本不认得李焱一般,看样子也不打算与李焱众人缠斗,急退几步将石像和梨婆婆抛给李洪,直照四僧跑去。
常闻被胡二娘的咒术逼得濒死,其余三僧正如无头苍蝇,看李飞蒲前来,以为是救命,却看其从身后抽出匕首,顿觉事态不对。哑僧常行壮僧常觉刚刚恢复行动,动作甚为迟缓艰涩,直觉以身挡住,李飞蒲却是毫不犹豫一刀戳在常觉心口,登时鲜血喷涌而出。
“爸!”李焱只觉浑身血气上涌,撕心裂肺喊出一句,却是没让李飞蒲动作停下片刻。
常行救下常觉,近视常度又被李飞蒲用黑鞭勒住脖子,发力踹在胸口,只听“咳嚓”一声脆响,常度已被绞死。
李焱疯了般冲向连杀二人的父亲,未曾赶到,李飞蒲已抱起常闻瘫软的身子,随李洪一起飞速逃离。
“回来!放开奶奶!”
后面几个人一同赶上前来,只见一前一后三只燕子蹿出大雄殿,动作之快见影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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