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老一愣,小心接过这把灵草,蓦地哂道:“谢谢。”
晏重灿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半晌,看他还在这,奇怪道:“符老不回去歇息么?”
老人嘿然一笑,做出了与他之前一样的动作,他是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了一株上品灵草:“我就知道你不会给自己留,所以在叫你来之前我就先行采了一株。听闻你快要结丹了,这添灵长叶草你收着。”
他慈祥地将灵草放到晏重灿手里,脸上笑得全是褶子,慈爱地看了晏重灿一会儿才摇摇摆摆歇息去了。他守灵草园这么多年,过去每个主事在分灵草之前都会先给自己留下一些,这也不算违规,毕竟这本就是宗门给主事的一些好处,所以人们才都说这是个肥差。也就晏重灿一株不留,全都给了别人。他在屋子里都看见了,有些真的需要灵草的,晏重灿还特意多给了一些,也不知那些弟子知不知道,感不感念。
晏重灿拿着这株灵草,闻着扑鼻的清香,呆立片刻也笑了。宗内弟子就有近万人,终归还是可爱的人多,他想,天下人都应是如此的。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忙过灵草园的成熟季后晏重灿也没有一个休息时间, 修炼期间还让掌事房打发出去跑了好几回腿, 赚了不少贡献点,积攒的贡献点直接上了万,在宗内也称得上是个有钱人了。
这笔大钱才刚到手没多久, 宗主又因他掌管灵草园有功劳兼苦劳, 再奖励给了他三千贡献点。晏重灿心情很好,手一挥便带着身边这几个崽子跑去买东西了。泓玄宗对待弟子十分大方,在采珍阁里能用贡献点能换到不少珍奇法宝。平日宗门里的大能有了什么好宝贝都会送至采珍阁,权当给有功劳的弟子的奖赏。
金乌是第一次进采珍阁, 兴奋得上蹿下跳,不断往晏重灿手里叼吃食,光是妖兽骨就叼了不下十根。晏重灿抱着一堆骨头, 不断告诉自己它还小,需要磨牙才没给它放回去。获月奇珍异宝看得多了,一边嫌弃着金乌,一边也挑剔地选了几样还算有趣的玩意儿, 说是过段时间送到虚界去当礼物。
至于被强拉来的天倪, 则吞着口水得到了一颗雷属性的高阶妖丹。她本来看着价格还不敢说,但晏重灿发现她目光停留得久, 便悄悄买了。她刚进阶为成年妖兽,正是需要吸收妖丹的时候。
给他们买完,再给小竹和小草也买了点玩具,便只剩下两千贡献点。晏重灿环视一圈,眼睛一亮, 快步走向一个被放在高处的酒坛,“这是什么酒?”
“那个啊,今年便只剩下这坛了。”阁主帮他拿下来,稍稍揭开红布塞给他闻浓郁的酒香“慵舞酒,用天河之水与金蝶果酿造而成,只有在散修盟城才能买到。宗主今日早晨刚拿到十坛,除去他自留的,八坛都被各个长老抢去了。”
一坛慵舞酒正好两千贡献点,晏重灿立即掏出了他的全部家当,抱着酒乐颠颠地往回走。
“你买酒做什么?”金乌趴在他怀里用头拱他的胸口,十分可惜那些贡献点,要知道一截妖兽骨才九十贡献点,那都能买多少了。
“当然是请师兄喝酒。”晏重灿走得轻快,看起来非常迫不及待。
听到他说司决,小狼崽的耳朵一下就耷拉了下来,不敢再造次。
燕飞峰今日十分安静,吕赓雅似是又有了事要忙,一大早便出了门,还大方地放了晏重灿一天假。获月刚到家就把买来的东西给好生藏好,确定金乌找破头也找不到后才松了口气,衔起一块圆润的晶石飞到了晏重灿面前:“一直忘了和你说,大姐头在你去银台城时让赐星送了这晶石过来,让你有空联系她。”
赐星是获月同族的神鸟之一,也是只小幼崽,获月走后估计就是由它担任信鸽的职责了。
这晶石小得像珍珠,但比珍珠通透得多,内力的灵力十分玄妙,晏重灿也看不出它是如何运转的。
让获月带着小狼崽出去,关上门,将晶石放到桌上,再灌入灵力,晏重灿立马就发觉自己好似又回到了虚界,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与万里之外连接到了一起。
晶石光芒升起,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面屏风般的光壁,晏重灿眨眨眼,模糊的烟气散去,光壁上竟活灵活现地出现了莫清的脸。
“终于想起来找我了?”莫清看起来精神挺好,一双明眸仿佛能流出蜜来“近日过得如何?可有人欺辱你?”
“自是没有的。”晏重灿惊喜地回她,“不过……这又是什么玩意儿?为何能……”
莫清立时笑道:“还不是林栖这傻姑娘,和我们玩牌输得一塌糊涂,为了翻本便又漫山遍野翻宝贝去了,正巧找出这石头,我就让赐星给你送去了。”
她说完,晏重灿又听见画面外另一道声音:“好像只能用三回灵力便会耗尽,省着些吧。”
“用完再找就是,反正夏林栖最爱找东西。”莫清做着鬼脸打趣自家姑娘。
晏重灿闻言也跟着笑,和她们亲亲蜜蜜地叙了会儿旧,又报喜不报忧地说了一通近况,莫清了解完都打算和他说再见了,便见晏重灿红着脸拿出了一张纸。
“还有……还有道侣一事,我也有些眉目了。”他捧着纸五味杂陈。
莫清一时没转过弯,但看他如此神态,立马激动起来,“道侣?怎么,你有合意的对象了?”
“有了。”晏重灿还以为她说的是她自己。
门外,原本守着门的获月百无聊赖地踢了踢小石子,头一抬就看见金乌从房间里拖出了它刚藏好没多久的礼物,不由尖啸一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过去和它打起了架,从山上打到山下,直打得不见踪影。
司决越桥而来看见的就是格外空荡的院子,走近了才听见晏重灿屋内有些声响,还未敲门,却是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有人在听,晏重灿认真地给姐姐读着自己的司决观察报告书:“他符合你们所有的标准,英俊且强大,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其实都算不得是毛病,若真有必要,就连他最恐惧之事都能被他压至心底,为你披荆斩棘。”
“我与他相处这几月,看见的司决与外界传闻截然不同。他面上冷,内里却是个极温柔的人,对自己人有时甚至宽厚善良得近乎天真。”
“上月尚还是春日,我悄悄去寻他,看他在练剑,山上开遍了花,他气势汹汹,却一片花瓣也不曾伤到。后来天倪向他要花,他照旧一言不发,夜里小竹来敲门,却是送来了几束刚采的玉兰。在银台城我夜里常有梦靥,他便不曾睡过,只阖目修炼,为我平复神魂,我偶然醒来才得知这件事。”
……
他起先只是念日记般地说着,然而一跌入回忆中便不可自拔,事无巨细,想起什么便说什么,如一个捡了满兜糖果正在炫耀的幼童。
“幼时你告诉我,若一个人见识过全部的恶,却仍可以待人以善,那便是真正应当交好的人。所以我想……如果是他当道侣的话,世间也许没有能比他更好的人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鹤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