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加入泓玄宗!”
少年一副雄心壮志的表情。
不过这倒不是谎话,他的确是抱着这个愿望来的,还在虚界时他就期望能加入一个强大的宗门,而现在泓玄宗就是最好的选择。
司决:“来历。”
“……偏远之地,不足为道。”
司决唇边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讥笑:“偏远之地,却能使你筑基。”
“地方偏远,宝物却不知凡几。天下广大,总有不为外人所知之处,司道友觉得呢?”
“原因。”司决不喜多费口舌,听完答案便又单刀直入地问。
“我对贵宗门多有向往。我想变得更厉害,而泓玄宗可以助我,仅此而已。”
司决不置可否。
唤来小二添了碗筷,他也只随意夹了两筷子蔬菜,看上去很厌恶进食。
他们这桌菜都是由灵气很高的食材做成的,吃了能让人筋脉舒畅,灵气泉涌,也算修士的一种享受了,司决却吃得宛如受刑。
“那是七圣宗的人。”获月突然道。
晏重灿抬眼一看,原来是之前在闹市遇到的那几个修士。此时他们见到晏重灿和司决同桌吃饭,向来对他们不假辞色的葛慕云更是对他亲密无比,再次深以为然,直觉晏重灿地位不低。
“莫不是他们宗主的私生子吧……”
那弟子一面推测一面撒丫子跑上楼,不敢和司决同处一地太久。
晏重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升华到这个地步,还在坚强地和司决软磨硬泡。
第3章 第三章
“不如你就先跟着我们,到时一起回宗,反正过几日就是开宗之日,前辈你一定会选上的!”看晏重灿说得辛苦,葛慕云兴冲冲地救场。
司决扫她一眼,她就立即焉哒哒的默不作声了。
“多谢。”晏重灿闻言先是松了口气,见司决还满脸不悦,又讨好地对他笑了笑,一双明眸霎时弯成两道月牙,谁看了都会心生亲近之意。
“你好自为之。”司决却不动如山,只对着葛慕云说道,明显是警告她别引狼入室。说罢,他便按剑离席。
葛慕云直到他身影消失了,才小声维护:“师兄虽然凶,但是人很好的。”
“我知道,”晏重灿点点头“他很关心你。”
是个护短的人,他在心里的观察书上加上了第一条优点。
有了葛慕云的担保,晏重灿的房间顺利登记到了泓玄宗名下,不仅价格优惠了不少,还紧邻着司决的房间。
一个宗门的房间往往都是围在一起的,就如四合院一般,中间还有宽敞的院子供他们练功。看外观或许都只是寻常客栈的房间,但只消一推开门,便又是另一番天地。
晏重灿倒不觉得奇怪,他虚界到处都是这样的设计,一道道门推开总是不同的景观。
进了房,获月啪嗒一下趴到了床上,抢先占据了最舒服的位置:“有事再叫我,本神鸟继续睡了。”
知道它飞久了就喜欢睡,晏重灿失笑着给它把被子弄得更舒服些,然后自己走到窗前看风景。
窗户一打开,便听到飒飒风声。是司决在练剑。
司决是个剑痴,若没有事烦他,他能三百六十五天十二个时辰都沉迷在剑上。
院中道道银光从他剑身上迸射而出,他的招式流畅如行云流水,极其简洁,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剑尖一点,便是浩荡的杀气。
莫清也善用剑,晏重灿的剑法便是她教的,她说剑之一道重在道心,而道心又是什么她却是不再说了。
男人的剑孤傲又萧瑟,亮如霜雪的剑刃掀起满院风尘,恍惚间,晏重灿透过他飘然的身影竟感受到了凛冽的寒意。他看见了司决的剑道,那笔直的道坚定锋锐,甚至带着几分固执,它不含任何七情六欲,只有义无反顾的永恒的前进。
他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神。
千招万式,归于一鞘。
落叶如雨飘洒,司决用剑拂去肩上草屑,剑光消散,他眼皮一掀,便看见少年正趴在窗前痴痴地看着自己。
少年的双眸专注认真,像敬仰着什么不得了的神迹,就连唇边的笑也可爱得紧,好似满院散去的清霜冷风为的就是闯进他眼里的这一瞬。
司决握剑的手指倏然一紧。
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良久,晏重灿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生怕他觉得自己在偷师,刚要开口解释,司决却不给机会,利落地提剑回去了,观其背影居然有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深夜,葛慕云强行拉了晏重灿去她房间,孤男寡女,就为了一盒胭脂。
晏重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向来和姐姐们处惯了,葛慕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甚至没把晏重灿当男人看——与其说男人,倒更像她的知心人,或者美容顾问。
唯一觉得不对的只有司决。
他本来只是想找师妹说明任务,哪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登徒子。”他给晏重灿盖了个章。
手触上门,方要用力的一瞬间,他听见师妹清脆的声音:“这么说,你真的认定我师兄啦?”
而那登徒子却也坦荡:“是啊,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手上力气顿失。
里面两人此时正把上品的花瓣放进干净的石臼里,晏重灿负责细细地捣成厚浆,她则边看边学,顺便聊点日常。
葛慕云着实很好奇晏重灿为什么会对她师兄赞不绝口,她一直以为人人都怕她师兄,要知道,就是泓玄宗的一些弟子也对司决颇有误解。
听她问,晏重灿也不掩饰,直接就半真半假地说了他是想结交司决,觉得他很符合自己的某些标准什么的,这才有了那番对话。
门外,司决耳根通红,收回手转身的一瞬间又听见葛慕云的惊呼:“所以你想加入泓玄宗居然是为了师兄?”
……为了自己?
司决眼中微微愕然。
他蓦地想起几个时辰前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难道,晏重灿,当真对自己有意?可是他们在此之前明明素未谋面。还是他……一直在暗中对自己多有留意?
道心倏然间乱了分寸,司决用力握住剑,感受到粗糙的剑鞘划过手心方才平静下来。
那两人还在不知情地谈心,他转过身,僵硬地,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次日清晨,晏重灿起了个大早,想着表现得好一点,到楼下的时候其他宗门的人也已三三两两聚集了,七圣宗的人看见他还打了个招呼。
“前辈起这么早也是来押注的?”互通姓名后,昨日和他说过话的弟子柏奇文就凑近了道。
“叫我道友就好。”晏重灿也不想太过生分,虽然以他的真实年龄和修为来说,当一句前辈也不会心虚。他瞧了眼柜台前围拢的人群,小声问:“什么押注?”
“押这次哪个宗门采的夜魄草最多啊。”柏奇文本来很是奇怪,但想起眼前人是第一次下山,便又理解了“晏道友不妨压你泓玄宗,反正每次任务只要有司决,都是你们赢面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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