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秉文刚拿了驾照,对着碰碰车也能开得风生水起,左撞这个右碰那个。
乔荆最近刚抽出时间去学车,不过对着简单的碰碰车也算手到擒来,躲得是得心应手。
唯有骆宁宁最笨,转了半天方向盘,被虞秉文挤得屡屡卡进了角落,最后还是场外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下场帮他把车开了出来。
外头售票的小姑娘瞅着他们三人直乐,等他们走了还追出来送了张三张电影票。
虞秉文笑嘻嘻道了谢,逗得小姑娘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骆攸宁拿着电影票对着路灯照了半天,才发现是三张儿童影院的票,时间是明早八点,片名是《三只小猪》。
闹腾半宿之后,三人找了间临海的小酒馆歇脚。
小酒馆里请了驻唱。
幽蓝色的灯光下,披着长发的姑娘抱着吉他坐在唱台上边弹边唱,她声音沙哑,娓娓情歌似踩在心尖,颤巍巍地诱着人沉醉。
他们在小酒馆里点了小酒就着那情歌闲聊了半宿,临到打烊才离开。
已是月上中天,只剩路灯在彻夜值守。
海的那头是彻夜无眠的繁华都市,而岛上唯有清辉遍撒。
细软的白沙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微光,海水温柔拍打着海岸。
腥咸泛在鼻尖,海风呼啸着带去昼日的烦躁。
三人踩到沙滩踏着海水,最终找了处避风的地方,幕天席地摊成大字看星星看月亮。
岛上的音乐学院深夜亦有钢琴声响,琴声悠悠如看不见的精灵盘旋不去。
骆攸宁和虞秉文照例说不到两句话照例斗起了嘴。
乔荆难得这般放松,身心仿佛俱回到了高中时代,简单而放松。
他忙活了一天,这会是真疲倦了,枕着细沙,不知怎地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还能听到友人在说话。
“阿荆,你有交到什么有趣的朋友么?”
“阿荆,我们都很想你。”
第五十四章 尾声
尾声 一
骆攸宁脖间那道断颈血痕已淡无踪迹。
尽管心底蛰伏的旧伤经年累月不曾痊愈,可如今脓水挤净瘤毒谴尽,随着时光流逝,总会迎来结痂的那一天。
他们在翌日夜里回到了所生活的城市。
出门不过两天,可再回到家里时两人却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乔荆简单的煮了些燕麦牛奶,等出来时骆攸宁正蹲着客厅整理搬来的行李。
落地窗帘帷敞着,望出去万家灯火点缀夜色,如星河漫漫逶迤远去。
乔荆把热好的燕麦牛奶递给他:“之后想做什么?”
骆攸宁道了谢,刚接过杯子,始觉触手暖热,喝起来温度恰好。
他想了想,才道:“除了工作也就是加班吧。”
乔荆问他:“还打算一个人住?”
“那个人已经死彻底了,我可以继续回原来那边住了。”骆攸宁起身把喝到一半的牛奶放在茶几上,顿了顿低声道:“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你跟秉文他爸妈商量一下,把那边房子卖了吧,”乔荆看着他,“搬过来跟我住。离你公司近不说,环境更好,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那可不行,”骆攸宁抬起头笑道:“乔荆,我们只是朋友,你帮我已经够多了,再这样下去我这辈子要还不起了。”
乔荆深深望着他:“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骆攸宁微微一怔:“什么?”
“更进一步,比如——这样。”
乔荆面向着他低下头,英俊的面容倒映眼眸深处,依稀还在当年那昏暗的影院,他心里那颗稀里糊涂被埋下的种子,悄然发了嫩芽。
于是呢喃低语便这么融化在唇舌厮磨间。
是一个温暖的吻。
尾声 二
乔荆最终没再将那罐虞秉文坟前新土还回去,而是摆在了书房如常供奉。
骆攸宁把他在永宁寺求来的另一串护身符挂在了那瓷罐罐口,符纸下面坠着一串形状精巧的猫咪铃铛。
虽说是铃铛,可里头却没有能发声的铜舌,庙里的和尚说是安魂铃,能辟邪。
白釉瓷罐静静蹲踞案前,似期间的浮雕山水,自安一方好天地。
骆攸宁随手擦去供桌边缘的浮沉,看着那瓷罐突发奇想,小声道:“你还在的话,就摇摇这个铃铛?”
屋里门窗紧闭,帘帷低掩,连风也不曾光顾。
乔荆在客厅唤他出门,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屋顺手带上门。
他没听到,在他关门的刹那间,沉寂的屋内倏然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铛声。
一缕阳光透过窗沿帘缝攀落瓷罐,照得光晕流转,白瓷生雾,映得时光静谧,岁月晴好。
那窗边虚白的人影便似和光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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