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长成那样!才害他这么紧张。
无是非一时间有些脸红,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就背对着百里鸣岐蹲在洞口的火堆旁边开始脱衣服,他身上还湿漉漉的呢,还得把衣服脱下来烘干一下,不然天亮了他穿什么啊。
唉,往日是他小瞧了委员长的美貌……真瞎了他的眼了。
第39章 他当和尚的时候可是清心寡欲
无是非把自己湿透的外衣脱下来架在火上烤, 烤干了一件再脱一件下来继续烤。九皋家的制服一层一层,得多烤几次才能烤完。
他一边烤火一边还得注意着百里鸣岐的情况, 无是非发现,给他脱干净之后好像真的有起到一点作用,至少百里鸣岐没表现得像之前那样难受了。果真还是将体内的热气散出去了更好一些,就是看着好像温度还没降下来……唉,那几滴草叶浆汁有这么厉害吗?
无是非把衣服烤干之后穿上, 再次凑上去盯着百里鸣岐——他刚刚是受到了惊吓才会联想到女孩子, 现在冷静下来,就不那么容易想入非非了。
洞外的雨沙沙直响,其实也没有生火取暖的必要,靠着百里鸣岐就挺暖和。
像个小火炉。
无是非担忧地把手伸出去,摸摸百里鸣岐的头,温度烫人, 无是非犹豫一下,从制服上撕下一块布, 把手伸出洞外去接些雨水, 布巾湿透了,拧干之后再贴在百里鸣岐额头上。
他离得百里鸣岐这样近,越看越觉得他肤白如玉, 睫如鸦羽……真的, 一个男人眼睫毛为什么会这么长。
无是非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朝他伸出手, 朝百里鸣岐脸上摸过去, 手伸到一半, 无是非突然清醒过来,“啪”得一声狠狠拍在自己爪子上——他这是在干什么啊!有毛病!
无是非都快因为自己那一瞬间生出的奇怪念头崩溃了,百里鸣岐确实美貌如花,可是他一向对皮囊这种东西没什么特别感觉,为什么就这么想摸摸他的脸试手感呢?
天呢……可是他真的看上去很滑溜啊。
无是非把雨水洗过的袍角拧干后重新往百里鸣岐脸上擦,这家伙身体的温度居高不下,无是非十分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被烧成个傻子。
但是他也不敢贸然用冷水大面积地给百里鸣岐降温,师父曾经告诉过他,真气运行时产生热气,必须得快速散发出来,不然容易把人憋坏,百里鸣岐现在就是这种状况,贸然用冷水降温,热气被逼回身体里,说不定会害得他当场丧命。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怎么办啊,还是怪他随便给他吃什么鬼草汁,早知道会这样凶险,无是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无是非只能一次一次地去洗那块破袍角,然后帮百里鸣岐湿敷,来来回回了几次,无是非却发现百里鸣岐的嘴唇越发苍白,甚至起了一层干皮,气得无是非差点把手里的布摔出去——到底想要他怎样啊!他只对外伤在行,真气什么的只懂一点常识性东西而已,要让他关键时刻救人命,岂不是天方夜谭……
无是非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突然想起百里鸣岐之前说准备出差的东西,虽然包裹之类都留在飞舟上没有拿下来,但是出差至少应该随身携带一些救急用的丹药吧。
无是非急忙把百里鸣岐被扒掉的衣服拿过来,贴着内衬摸上去,果真在内层口袋里摸到两个小瓷瓶,一只玉色的,一只白瓷的,他惊喜地把那瓶子拿出来,然后发现,没有说明书。
……坑爹啊!
好吧,就算有说明书也不一定管用,他就识那么几个字……
无是非盯着百里鸣岐的脸,忍不住嘀咕起来:“莫非天要亡你……哦不对,是我干得坏事,委员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无是非几乎想嚎啕了,他只好故技重施,接了雨水过来拿湿布在百里鸣岐嘴唇上轻轻擦拭。这办法倒是有用,他的唇被雨水润过之后,就没有再显出那种干涸的样子,至少不起皮了……看来这单纯是因为身体里面缺水导致的吧?
无是非如醍醐灌顶——他现在身体里热气沸腾,肯定要缺水了,得喝水才行啊!不然水灵灵的委员长很可能会被蒸发成干干!
无是非便把药瓶里的丹药倒出来,然后在小瓶子里盛上水,放在火上稍微烤一下,让它不至于那么冷。
嗯,冷热相汇,容易炸锅。
无是非做完这一切之后,轻轻捏住百里鸣岐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将那一小瓶的水顺着他齿缝给倒进去。
不过百里鸣岐没怎么有意识,喝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水流顺着百里鸣岐的下巴滑下来,越过喉结慢慢往下流。无是非倒抽一口凉气,急忙用袖子给他把流到胸口的水珠擦干净,将那点暧昧气氛破坏殆尽。无是非倒想把百里鸣岐放倒,直接往他嘴里灌,又怕打扰他真气运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了。
有时候觉得天道在某些方面还挺公正的,比如这些修真者,平时没什么毛病时,在普通人面前牛逼得不行,一旦遇到这个……真气运行不畅啊,渡劫啊,需要静心打坐啊……都不用别人动手,一推就死。
……当然这种时候他们一般会提前找个远离人烟的地方待着,真被普通人推死了岂不丢了大人?
无是非把那两个小药瓶盛着水轮流装上水放到火上烤,但是水还是喂进去不多,他总怕百里鸣岐被自己的真气烧死。无是非蹲在百里鸣岐旁边想了许久,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养过一只鸟儿,受伤了也不吃东西,他就用吸管往它嘴里吹小米粥。
……尽管后来那只鸟被他养死了,但是这个喂食方法总没错。
无是非转悠两圈,在洞口附近发现一棵树,上面的叶子狭长油润,无是非便摘了一片下来,将叶子前端轻轻插进百里鸣岐口中,然后往叶片上慢慢倒水。
百里鸣岐双目紧闭,但是无是非观察到他喉结,会随着自己喂水的动作上下滑动几次,由此推测他还是能喝进去一点的。
无是非微微松了口气,他将两小瓶水都给百里鸣岐灌进去,发现他脸色也好了许多。
无是非刚要把树叶从他口中chou出来,手腕却被一把抓住了,无是非霎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抬头,只见百里鸣岐早就睁开眼,正盯着他,无是非没来得及退开,恰好被他看个正着。
说实话,这场面有些尴尬,为了给百里鸣岐喂水,他光着脚蹲在竹床上,靠得他也很近,更尴尬的是,百里鸣岐身上不着寸缕……这怎么看都像他在搞恶作剧!
无是非僵在那里,结结巴巴地推卸责任:“不、不是我干的……不对,你听我解释。”
他话没说完,百里鸣岐突然朝他压过来,无是非下意识躲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摁在了竹床上,百里鸣岐抓着他的手腕死死按在他耳边,无是非伸过来另一只手推他,也遭到同样的待遇。
百里鸣岐口中叼着一片翠绿的树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但是他好像也没有在看他,他双目空洞,漆黑的瞳仁被火光映着也看得出已经失去焦点,表情很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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