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跪在地上,羡慕地看着哥哥被师公抱走,他在心里呐喊:师公!不要留下昀儿一个人!把昀儿也抱走啊……先生好吓人……
呜呜……我要回家……师公,抱……
齐晗活了十八年,动用他毕生的智慧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君子渊君丞相抱在怀里!君相是先生的父亲啊!是比大师伯还要让
先生崇仰敬服的人!也是中州朝开国的功臣,治国的栋梁,两代皇帝的股肱!他就这样抱着他,一路从无音阁走到凝水阁?!
齐晗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受罚时褪下的裤子还挂在脚踝上,身后是师公的外衣,身前盖着自己的外袍,里头却是赤裸裸地
不着寸缕!
十八岁的少年齐晗终于顾不了那么多,把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的脑袋拱进了师公的怀里!
“老爷?晗少爷?”管家苏同林正在凝水阁,见到这样的场景奇怪道。
君子渊吩咐道:“去找找宁儿之前送来的药膏,我给晗儿上药。”
苏同林答应着走了,老管家心如明镜,虽然君府的主人们从不言说,但他如何不知眼前的晗少爷就是当初顶着“奕晗”之名入府的
仆役?大少爷还把他安排到了无音阁,之后就是那一场风雨了。
谁能料想,他竟然是当朝的嫡皇长子啊!
且不说感慨世事的苏总管,君子渊抱着齐晗进入内室之后,小心地让他趴伏在床上。看着少年疼得满脑门子冷汗,温言道:“我
先打水给你擦擦,一会儿上了药,就不疼了。”
人未起身,手却被握住了。少年颤颤地撑起半个身子道:“丞……师公,晗儿怎敢劳烦师公,晗儿……自己可以……”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君子渊回过身子问道,十八岁的少年已是要面子的年纪,他们之间渊源深厚,却并不相熟,伤在那个地方
……
齐晗急急摇头道:“晗儿怎能不知好歹!是不敢!是不敢!师公是先生的父亲……晗儿……本就是做错事先生才施以责罚,师公
为晗儿求情,晗儿已经感激不尽……”
见他如此,君子渊倒是有些理解了儿子的情感。他在床沿上坐下,并不急着安慰,而是问道:“这次,你先生为何罚你?”
齐晗垂着头说了事情的始末。
君子渊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出意外获得一个受宠若惊的眼神,丞相眼里带着笑意道:“怪不得你先生拼了性命也不舍得
把你交给任何人,他机灵了一辈子,怎么教出你这个小傻瓜的?”
齐晗傻眼。
“五张功课而已,用得着给自己定五十下藤条?若说欺瞒,你有多少信心能够瞒住你那个比猴儿还精的先生?”君丞相埋汰儿子向
来不遗余力的。
齐晗不敢接话,只是老实摇头。
“二十下足够了。”君丞相微笑道,“你先生善于把二十下打出五十下的效果,这次你开口就是五十,要打出二十下的效果可不是为
难了他?还自伤请罚?你是没见过你先生把自己咬得满口是血还死不张嘴要瞒着的!”
丞相您这样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第104章 丞相师公的教诲
齐晗撑着半个身子,眨巴眨巴眼睛听着,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些话听过就忘记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苏管家动作很快,拿来药膏之后又按君子渊的吩咐打来了清水,随后应声告退。
君子渊拍了拍齐晗的背脊道:“你既不是不愿,那就不要多想,长辈给晚辈上个药有什么敢不敢的?你安心就是。”
经历过战场朝堂起伏一生的丞相声音里有一种别样的安定人心的力量,齐晗乖顺地伏好,只有满心的感激和温暖。
君子渊搓好了毛巾,掀开自己的外袍,毫无意外地看到少年裸露的后臀上整整齐齐的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边沿处也已青
紫,于是青肿便连成了一片,使得整个后臀都肿起了一指有余。大腿处还有五条错乱的肿痕,想必就是齐昀打断之后君默宁用左
手抽打的。
丞相武可交兵文可定国的手异常轻柔地用绵软的毛巾一点点敷着伤痕,并用指腹轻轻揉动,肿起的檩子上散发着灼热,不一会儿
就要重新在冷水里搓一把。君子渊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才算把淤积在肿痕里的淤血揉散了。
齐晗把脑门枕在手臂上,埋着脑袋咬牙忍痛,熬了好一会儿才算熬过了散瘀缓了过来。
君子渊笑着摇摇头,霸道的儿子把规矩教得这样好,自己却从来不是守规矩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齐君二氏的渊源真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清,”君子渊放下毛巾,拿起药罐细细上药,一边随口说着往事,“今日难得有这个
机会,你听我唠叨唠叨吧。”
齐晗有些困难地转过头,脸上冷汗未除,却还是恭敬道:“师公请说,晗儿听着。”
君子渊道:“我六岁那年被你祖父也就是先帝所救,认作义弟留在身边教养,所以若从家族史上说,我还是你七爷爷……”
七爷爷这个称呼,一下子拉近了二人间的关系。齐晗虽然没敢叫出口,却还是咧嘴笑了。
君七爷爷接着说道:“当然,后来先帝建国,后又传位于你父皇,你是皇后嫡子,你我便份属君臣。”
齐晗抿抿嘴没有说话,君臣什么的,他没在意过。
“谁知你命运多舛,”君子渊上药的手从未停下道,“十二岁那年流落至别院,与我幼子默宁结下师生之谊;又有曹氏之祸,你为君
氏舍生忘死,你先生又为你机关算尽,如今兜兜转转总算落定尘埃,你我两姓之间的牵扯却更加难以分清了。好了,把裤子穿起
来吧。”
齐晗还沉浸在这么漫长的齐君二氏的渊源中,听得君子渊说好,才感觉到身后凉凉的,那火烧火燎的痛楚早已消逝不见。少年红
着脸在师公的协助下穿好裤子,而后固执地起身下地,跪地叩首。
君子渊连忙扶他起身,少年便恭敬地侍立在一边。
既然开了口,君子渊索性多说了一些,这个孩子太招人心疼,也感念他对君氏一片赤诚。
“齐氏传至如今,你和昀儿不出意外会是第三任君主的备选人,”君丞相艺高人胆大,谈论起中州朝的下一任君主也是坦坦荡荡,“
谁料你们两个竟然……”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从知道有你,我曾经有些担心你们兄弟会为此相争……”
“师公放心,晗儿对皇位……毫无念想!”齐晗顾不得打断长辈的话,急急说道。
君子渊失笑,“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的意思是对你日渐了解之后我知道,以你的身份想要问鼎那个位置是极有胜算,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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