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君子渊自问除了君默宁,对君宇、君寒两兄弟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君宇咽了咽口水,发现嘴里早已干涸,连唇上都起了碎皮。他狼狈地抬起眼睑看着天命之年睿智无双的父亲,回道:“元宵那天
爹爹罚孩儿在佛堂跪抄佛经,娘夤夜相陪,一针一线为宁儿缝制新衣……”君宇撑了半天的倔强终于随着忍不住的泪水倾泻而出
,“自宁儿离开,娘年年缝制新衣却件件存于柜中,娘虽恪守诺言不问不见,可血脉亲情如何泯灭?宁儿是娘唯一的骨血啊……”
君子渊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你说的每一句话为父都理解,只是世事已然如此,每个身处此境的人都是自己做的选择,为父狠
心囚子,你娘自封佛堂,就连宁儿……”
君子渊未曾说下去,泪眼朦胧中,君宇只看到他的父亲眼中深邃如海的思绪,“爹……孩儿不懂……”
“你不用懂,宇儿,你向来知礼懂事,从善如流。唯有一事执念甚深,”君子渊取下君宇手中的藤条,点了点他的裤腰道,“这一次
,你又打算给你弟弟背一个什么样的黑锅?”
刹那间,君宇面如死灰。
第19章 真相,又见真相
“汉生,好看吧!”君默宁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绕圈子,骚包地展示着身上的新衣服,纵然身后的伤依旧撕扯着痛,他也乐此不疲
。
楚汉生无奈道:“爷,您的伤还没好利索,去房里趴着吧。”
“都趴那么多日子了,再趴下去,爷就成青蛙了。”君默宁甩甩手臂,又一阵龇牙咧嘴。
楚汉生笑,扶着终于不再折腾的君默宁在铺了厚厚的绒毯的竹榻上躺下,他自己搬了凳子在一边坐下,替君默宁把拖在外面的衣
服叠到榻上才开口道:“爷,这衣服是好看,大少爷可苦了……”
君默宁敛了笑意,问道:“我哥怎么了?被我爹罚了?罚得重吗?”
一系列的问题显示出了问话人心中的着急,楚汉生略了过程,直答结果:“前前后后受了不下百余,最后是夫人出面求了情,今
天早上传回来的消息,大少爷还没能起身。”
君默宁豁然起身,连身后的剧痛都不顾,手铐脚镣发出一阵叮当之声。
“爷……”
君默宁摇摇晃晃地站着,疼痛刺激着思绪急速飞转,“连娘都出面,爹为什么罚这么重?对,他不可能相信哥说的送衣服的话,
他问,哥不答!刑讯!这不是教诫,是刑讯!汉生……”
“爷,爷!您冷静些,伤,伤……爷……”楚汉生安抚着几乎要冲出院门的君默宁,两辈子理智筹谋,只有在遇到家人的事情时,
每每失了睿智分寸。
君默宁在楚汉生的搀扶下重新躺回竹榻,身后传来的痛楚和冬日的寒凉提醒他目前的处境,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沉思,
再睁开时已是万分清明。“汉生,把我自制的伤药给府里送去,随时回报大哥的情况。”
“药已经送去了,人也安排下了,爷放心。”
君默宁继续问道:“爹没从大哥嘴里问到的事,一定会亲自派人来查,这两天前后阵中有没有出现异常?”
“后院的两仪阵并没有出现可疑之人,那里之前只是一片茂密凌乱的树林,虽说如今安置了阵法,爷的手笔又哪是随便谁就能看
出来的?”楚汉生故作轻快地说,奈何听话的人思绪还未曾恢复,只静静筹谋,“至于前院,大少爷回去之后当夜就来了人,只是
当时爷提前吩咐了,我连煎药都是在密室里,来人什么也没发现就离开了,后来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爹始终是信我的,”君默宁沉思道,“落霞山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我总觉得不会一无所知;至于这次的事情,大哥会知
道是因为他是齐慕霖近侍,而齐慕霖并不会把这件事公开,宫廷丑闻自然应该藏着掖着,不然那天晚上于一刀那些人哪里就能轻
易离开?恐怕是事情在做,抓的什么人却不知道。”
“爷英明,”楚汉生接口道,“前两天我在外面查探,齐慕霖的确没有明发上谕捉拿晗儿。”
君默宁冷笑道:“宫廷丑闻还敢明发上谕?齐家从齐风云开始就没一个好东西!”
好吧,这是宿仇!是迁怒!是君三少从出生开始就结下的仇怨!
“所以相爷极有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爹是君子。”故可欺之以方。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什么时候你也吞吞吐吐起来,有话就说。”君默宁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君默宁愿意画地为牢也是他愿意
,若有人真的想对君家做点什么……
落霞山他敢烧,其他事未必不敢做。
很多事情,做与不做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楚汉生的确有些欲言又止,“爷……打算怎么处置……晗儿?”这次的事情因由归根结底在于齐晗,且不论他私自离开的事情,大
少爷君宇有当日之行,也是因为得知了齐晗和秦风的真实身份。自家爷最是看中家人,大少爷吃了这么大苦,楚汉生并不能确定
君默宁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君默宁不答反问道:“前两天听你说他病得很重?”
“是的,回来之后就晕过去了,您又伤着,我就自己处理了。”楚汉生回报道,“该是前一段日子受了凉,山里又寒气重,烧了好几
天温度才退下去。外伤倒是不打紧,那夜爷是留了手的吧。”
“在这里呆久了连性子都温吞了,”君默宁有些不满道,“换了几年前,王源、半夏哪个不是抓着就打,敢动敢哭就打到不敢动不敢
哭!”
楚汉生解释道:“这恐怕和他过去的经历有关。”
军默宁看着楚汉生道:“查到了?”
楚汉生点头,“查到了。”
皇宫,碧华宫。
一个美丽端庄的宫装女子正弯着腰侍弄着一盆花草,薄如蝉翼云烟衫上绣着秀雅的兰花,里面一件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
水裙。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衬着她小巧的五官,精致又不失妩媚。
她正是齐慕霖亲封的容妃容芷兰,一个在短短不到十年间,从一名普通宫女晋升至皇妃的传奇女子。明明无家无靠,却偏偏顺风
顺水:被齐慕霖无意间看上,受封,诞下皇子,晋升,直至今日,她的碧华宫已成了齐慕霖最心之向往之处,因为此处安宁祥和
,因为此处的人柔情如水。
“听说宫里最近传着什么话,你知道我这里向来没人敢嚼舌根,今日请你来就是想听听,”容芷兰直起纤纤一握的腰身,在一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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