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点西川事务,就让你废寝忘食,那日后你是打算把自己当牲/口用,还是不吃不喝不睡地修仙得道?”君大先生一脸‘我不
生气,我是在表扬你’的讽刺表情。
“晗儿知错!”齐晗哪里敢回答这样的问题,于是只有毫不犹豫地认错。
“知错?”君默宁笑道,“好,那就好好说说错哪里了!”
“晗儿不该……”不该什么?不该废寝忘食?不该把自己当牲/口?不该不吃不喝不睡地修仙?知师莫若徒的齐晗心里清楚,他敢这
样说,他家先生就真敢掌烂他的嘴!
可是……若说不该不好好照顾自己……尚有心愿未了的齐晗又着实不敢把这条让他吃尽了苦头的罪名说出口。
君默宁哪里不知道徒弟的心思,响鼓不用重锤,自己教出来的人自然一点就透,只是齐晗为人事实周详,却太容易忘记自己。他
初初接触朝政,虽然之前他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但是向来理智在上的齐晗早已深知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责任,所以他自然而然地
沉浸到了朝政之中,把一切当成分内之事。
若说分内,将来的天下都是他的,哪里还有分外的事?可是难道他打算就这样一肩扛起所有的事?
绝对不行!即便只是刚刚破土的苗头,也绝对要见一个掐一个!
君默宁绝不允许他的徒弟成为坐在龙椅上的奴隶,日以继夜点灯熬油,还美其名曰励精图治勤政爱民!
“我问你,你在我身边受教这些年,凡有做不好的功课做不好的事情,怎么办?”君默宁循循善诱地问道。
没有人比齐晗更深切体会过这个过程,他毫不犹豫道:“回先生,做不好就罚,就重做,直到做好了为止!”
“为师可有代劳过?”
“没有!”齐晗立即明白了君默宁的用意,道,“先生教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该承担的责任,谁也不能替代谁!”
“那你爹养着满朝文武是干什么用的?!”君默宁终于用完了耐心,露出了真面目,“中书阁里昀儿是偷了懒,那那群六部主事呢?
他们也跟着偷懒?!朝廷给他们功名利禄就是让他们耀武扬威吃喝玩乐的?你都替他们做了,还要他们来干什么!”
齐晗被训得不敢抬头。
“你是君,他们是臣,做事是他们的本分,做不好事挨打受罚也是本分,这就是拥有功名利禄需要付出的代价!”君默宁一针见血
地说道,“你是需要在一些事情上最后决断,但并不意味着责任全都归了你,这样的高官显爵也太好当了吧。
晗儿,为师最后再说一遍,你是我教出来的,没有人可以置疑你的能力,你自己也不行!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监督好你给了他
们权力的人,让他们做事,把事做好!做不好就罚,做不到就换人!”
没有比这更强凶霸道却字字珠玑的“用人之道”了,齐晗叩首承教,感激莫名。
“去请规矩。”君先生峰回路转地换了话题道,“不给你些教训,这些简单的道理怕你听进去又忘记;也算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犯同一
个错的责罚。”
齐晗无言以对,乖顺地请了藤条奉给自家先生。早知逃不过这顿打,他依然庆幸,由始至终,先生都没有逼迫他说出“不好好照
顾自己”的罪名,他的师门姓氏尚未得复,真的承受不起再重的惩处了。
“裤子褪了,伏到书桌上。”君默宁拎着藤条命令道。
齐晗应了,起身按规矩伏下身子。上一次挨打还是三月十五大朝那日的杖刑,两个多月过去了,先生的药膏早就让后臀上看不出
丝毫的痕迹。只是不知今日要挨多少?齐晗平了平跳得有些重的心,做好了承罚的准备。
“啪!”一下横贯在臀峰上,力道之重让齐晗猛一皱眉,并以最快速度地咬紧唇齿。下一瞬他就感知到臀峰以下大腿以上的这小小
一块皮肉上,又承受了四下重重的抽打!他心里有些慌乱,这样陌生的打法……
“起来,裤子穿好,把手伸出来。”
齐晗愣了愣,五下?虽然有些重,但真的只有五下?在先生面前经常动作比思维快的齐晗尚未弄清楚状况,人已经站了起来,匆
匆穿好裤子重新跪下,端端正正地摊平了双手。
君默宁左手握住齐晗一只手的四根手指,迫使他的掌心更加绷直突出,右手的藤条干脆利落地抽了五下;接着又换了另一只手,
不多,也是五下。
臀上、手上,虽说打得重,但到底及不上过去动辄三四十的数目。一直到君默宁收了家法,齐晗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已经打完了,
他忙叩首道:“晗儿承教,谢先生教训。”
“你别高兴地太早,”君默宁擦着手转过身道,“这只是第一日,你没按时回家六天,就罚你六天。下午照常做你的事,最迟酉时末
到家上药吃饭,你若误了门禁,我是没意见,但你的手和屁/股能不能答应,你自己考虑清楚。”
“还有,我知道这伤一时半会儿你能遮掩过去,”君默宁火上浇油地说道,“待哪那天被你父皇发现了,不用隐瞒,就跟他说你废寝
忘食处理朝政,被我罚了;倒时候别忘记跟你爹请罚,就说……资质驽钝,不堪重任,才需要比别人多花更多的时间……”
对于君默宁罚下的惩戒,齐晗向来不会多想什么,照着做就是了;他需要话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想他做错的那件事,努力做到不
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明知道先生的责罚没那么容易熬过去,但当齐晗带着后臀上的伤骑马进宫,再端坐在御书房和中书阁上好的黄梨木椅子上的时候
,才深深地明白了这五下藤条的厉害之处;更不要说回到中书阁,那么多等着自己处理的奏折,拿起笔的那一刻,他深深懂得了
什么是先生说的“用人之道”。
而当第六天,齐慕霖终于发现儿子的不对劲,而齐晗一边叹息自己熬了六天终究功亏一篑,一边毫不犹豫地跪下请罚的时候,齐
慕霖当场被气得几乎跳起来。
“好……好……”中州皇帝抖抖索索地指着一脸诚恳的大儿子,脸都被气红了说道,“你回去转告你那位先生……就说……就说朕…
…明白他的‘苦心’了!”
君宇苦苦憋着笑意,又极端无奈地看着一脸懵然的师侄:他居然到现在还不明白,他那护犊子的先生,实在借机提醒皇帝陛下,
别光顾着自己轻松,却累坏了他的宝贝徒弟啊,傻孩子!
第204章 一年之期
其实君默宁第一天打罚的那几个地方早就已经换了,掌心换到了后背肩胛,后臀也往臀峰以上移了不少。但是打完了不上药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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