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舒云受伤了,我打你一顿,可是你真的知道自己的错处了吗?下次遇上同样的问题,你会怎么做?”
“昀儿知错的!”齐昀抬着头,眼中确实深有悔意,“刚才跪在外头,我就在想,若不是我去找易舒云,他未必就会兵行险招,拿自
己做饵;若不是我失了理智,咄咄逼人,他也未必就会刺出那一剑,把后心空门全然放在晨儿掌下……
晨儿的不幸不是易舒云造成的,是昀儿迁怒于他;明知他的计划会伤了自己,我却只作不见,依然依计而行;事到临了,我被晨
儿的举动激起怒火失去理智……是昀儿从未将他生死安危放在心上!先生!昀儿真的知错的,昀儿不是心地险恶的人,日后也定
不敢再感情用事,请先生重责!”
看着身前匍匐请罪的少年,君默宁把所有的情绪隐在心底,只淡淡说道:“你既知错了,为师也不再说什么,藤条四十,去请规
矩。”
齐昀按规矩奉了家法,坦坦荡荡褪了下衣跪撑在地上,先生的家法从来不好挨,但是他知错认错,再重的责罚也是理所应当!
“嗖……啪!”第一下藤条抽下,齐昀猛然垂下头,一口咬住冲出喉咙的闷哼,撑在地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好歹是守住了规矩。
君默宁自然看到了他的反应,虽说自己下手留了分寸,但是几次训诫齐昀,他都发现在这种时候,齐昀要比齐晗坚强。这大概就
是忍冬所说的,齐晗每次受罚,都害怕自己不要他,甚至超过错误本身吧。
“啪啪啪啪啪……”不间断的抽打之下,齐昀的后臀上密密地排布着一条一条肿起的檩子,少年呼吸凌乱,冷汗如雨,却倔强地守
着‘无声无避无自伤’的规矩。
四十下,很快也很漫长,齐昀只觉得身后的疼蔓延到全身,冲击地他神思昏沉,似乎下一刻就要全然崩溃。他用残存的清醒和理
智不断地提醒自己,他该受!
随着痛楚的不断加深,齐昀全部的意志都只用来扛着最后一丝清明,以致根本数不清数量,也不知道捶楚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第209章 我后悔了
“夫君,两天了,舒云还没有醒?”魏子衿牵着君亦恒,悄声问君宇。
君宇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书,听到妻子问,先是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易舒云和趴在床边刚刚睡去的君亦晞,说道:“宁儿说,给他
药里加了助眠之物,有助于他恢复伤势,放心吧,宁儿说没事就没事。”
“我也信三弟的,哎、恒儿,轻点儿,别吵到你师兄……”说着话,君亦恒突然挣脱她的手往床边跑去,魏子衿连忙叮嘱他道。
“子衿,没什么事你去休息吧,最近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恬儿……”君宇理了理魏子衿垂在前面的一缕长发,柔声说道。
魏子衿笑了笑,“有奶娘丫鬟,我不累的。这样吧,我去熬点粥,回头舒云醒了该饿了……恒儿就留在这里吧,过去总羡慕三弟
家的晨儿,说他有三个师兄,他却一个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小家伙可稀罕着呢!”女子说着,掩口轻笑。
君宇的笑意有些牵强,没说什么,只是送妻子出了房门。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君亦晞倚着床角打盹,君亦恒坐在床前的脚踏上玩他三叔给他做的魔方,君宇依然拿了本书看着。角落里的
炭火燃着,一盆水仙在置物架上盛开着淡黄色的玲珑花朵,整间房里温暖如春。
易舒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心口还是有些钝钝的疼,可是他已经觉得此生无憾。
“大师哥醒啦!爹,大师哥醒啦!”第一个发现易舒云睁开眼睛的是君亦恒,小家伙噌一声站起来,稚嫩的童音响彻了整间房。
“哥,你怎么样!”君亦晞被惊醒过来,马上弯下身子询问。
易舒云向他们二人弯了弯嘴角,示意自己没事,目光却转向刚刚走到床边的君宇,“先生……”他几日未曾醒来,此刻声音嘶哑暗
沉,没有一丝生气。
“醒了就好。晞儿,你去无音阁告诉你先生一声,让他放心;恒儿,你今日的功课做了没有?”君宇手里拿着书册,淡淡说道。
君亦晞和君亦恒听着吩咐,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躺着的易舒云,却又慑于君宇的威严,只好应是之后,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待两个小的走了,君宇放下书册,从火炉上倒出一直温着的药,又走回到床边,扶易舒云靠坐起来,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先生……”满嘴都是苦味,易舒云却希望这碗苦药永远都喝不完。
“你三叔说晨儿那一掌正中你后心,不过幸好之前你服了九转生元丹,还有……续心丹的成分,所以没什么大问题,修养一阵就
好了。”君宇没什么表情地喂完了药,收拾好锅碗之后再没说什么,径自离开了房间。
易舒云惴惴不安地看着君宇的背影离开,房门关上,心里沉坠坠的。
一宿无话。
第二天,君宇照例去朝中办公,时近年关,诸事纷杂,两天早退的结果就是堆积如山的事务,底下那些官员们看到中丞大人一张
臭脸,谁都不敢上前打扰,他不走,谁也不敢走。以致中书阁散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午后时分又下起了雪,到了夜
里,真真饥寒交迫不为过。
君宇回到家,匆匆吃过魏子衿给他留的饭菜,已经迈向客房的脚步在到了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转身之后,又径直走向了书房
。
书房里亮着灯,易舒云正斜倚在书架上,翻着一本书。看到推门而进的君宇,连忙放下书册站直了,问安道:“先生,您回来了
。”
书房里很暖,炉子上烧着水,君宇看了看他的脸色,淡淡问道:“伤没好利索,折腾什么?”
看君宇坐下,易舒云连忙在放好了茶叶的茶盏中倒了水,放到君宇面前的桌上,才小心翼翼说道:“已经好多了,不碍事……”
“既然如此,舒云……”君宇从进门起除了看易舒云的脸色,就没给他一个睁眼,此刻突然正视着这个只比齐晗大了一岁,心思却
复杂了不知凡几的纵天教教主道,“你走吧。”
易舒云的心突然一阵刺痛,正在往砚台中添水的动作也倏然而顿,他不敢抬眼,只稳了稳颤抖的手继续研磨,脸上故作笑意道:
“听小师弟说……先生这两日忙着照顾舒云……积累了许多公事,我已经没事了,可以伺候先生笔墨……”
君宇看着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没有喝茶,也没有提笔,而是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身份文牒放在易舒云面前,说道:“你知道
我什么意思,又何必故作不知。这是我昨日就给你在户部和吏部办理的身份文牒,也替你怜惜好了地方官员到京之后的行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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