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射而来!
齐慕霄挥刀挡下,回头之时,却看到齐慕霖在本能的闪躲之下从马上坠下,当场昏迷!
第218章 如实以告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般玄奇,令你再胸有成竹也会感到猝不及防。北疆战场上,北莽国君阿提莫夏川突然一病不起,北疆军队上
下都以为只是北莽的缓兵之计,结果没过几天,北莽在留下一只固守的部队之后,竟真的撤军而去!
而中州这边,本应对此感到高兴,却也因为齐慕霖坠马昏迷而变得被动起来。
那一日突射而来的冷箭,最终也没有抓到射箭之人;而齐慕霖坠马之后被送回营帐,霍半夏及从京中随军的御医联手施诊之下,
发现除了后脑勺上磕了一个大包有些破皮之外,并没有其他伤痕,齐慕霖也在几个时辰之后清醒了过来。全军上下,无不长长地
舒了一口气。
只是,精神到底大不如前,在霍半夏和御医一致公认之下,齐慕霖最好是卧床不动养伤。
于是,北莽和中州摆明了要决一死战的局面,就在两国国君一病一伤的情况下,不了了之了。
九月初,皇帝班师回朝。中州上下,无不欢庆。御座之上,齐慕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太好,不过,他还是兴致高
昂地赏赐了三军将士,尤其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忠亲王齐慕霄和以君寒为代表的先锋将军;另外,他还额外提及西川擎天城在这次
战事中起到的不可忽视的作用,不但稳固了东西两川的军政、也为北疆提供了充足的粮食军备;最后,自然少不得对监国太子齐
晗的赞赏。
回来数天,他一边修养一边听取君宇汇报这半年来朝中的大小事宜,齐晗就恭恭敬敬站在卧榻边上,不补充也不插话更不解释,
连视线都没有多余的移动,好似那些和朝臣们之间羚羊挂角一般的‘切磋’并不是出自他的手笔一般。
可齐慕霖心中是清楚的,那些久居朝堂的臣子们,谁心里没有一盘小九九?心中反对的,面上却恭顺,口蜜腹剑者有之;心中支
持的,还要‘考察’你是否值得他卖力效忠;至于那些观望摇摆的,没有足够的威信,实难令他们真心信服。
皇帝虽掌握着生杀与夺之权,但要真正掌握人心,从来不是易事。
而他初入朝堂的长子,竟然做得这样好……这里不排除有以君宇为首的青壮一派官员的相助,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能力……而他
身为父亲,除了给了他生命,没有尽过一日教养之责……
齐慕霖把目光定格在长子清俊尔雅的面容之上,脑海中浮现着与他并不很多的相处画面。他看了看一旁坐在圆凳上的年轻丞相君
宇,神色平静、语意悠缓地问道:
“晗儿,如今诸事皆定,你的表现实在令父皇欣慰。趁着今日得空,你与朕好好说说,你的两位先生……是如何教导于你的?”
一旁的君宇呼啦一下站起身,眼中极少有地透着惊惶!
齐晗也是悚然抬头,却又几乎在瞬间就镇定下来,他明睿的双眼毫无畏惧地回应着一国之君齐慕霖的目光,反问道:“父皇……
想知道什么?”
齐慕霖看着他们俩的反应,只淡淡笑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只是觉得晗儿做事颇具风格,缜密又不失大气,够威严却不
失仁厚,这些年来他身在师门,朕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君宇暗暗责怪自己失了方寸,只是事关几年前令他们父子陷入困境的那件事,他竟一时之间不能自已。年轻丞相看了看沉稳的齐
晗,向齐慕霖告罪解释道:“回皇上,臣是想到自从殿下拜师在舍弟门下之后,也是几经磨难;舍弟为人又是急性子,出门的这
段时间怕是……遭了不少罪……”
“哈哈哈……你弟弟君三那性子,我也是如雷贯耳!”齐慕霖笑道,“去年晗儿进京不就是?被他罚的伤半个月都没好透,又接着挨
板子廷杖,可不是遭罪?但是看的出来,他是尽心在教晗儿,人心方寸小,却是极难看透摸透。晗儿学的好,也是君三的功劳。
”
“皇上过奖了。”君宇暗中抹汗。
“说到君默宁,朕忘了告诉你们,我今天召他入宫了。”齐慕霖突然道,“朕自在北疆坠马之后,虽说各方面都没什么大碍,但是竹
轩说怕是有些暗伤,所以推荐了令弟来给朕看看。”
听得今日能见先生,齐晗的眼神顿时有些发光。
“皇上可是有何不适?”君宇有些紧张地问,也想尽快转移刚才的话题。
齐慕霖皱着眉头摇摇头道:“也没什么明显的不适,就是耳朵里常有些轰隆轰隆的声音,偶尔听你们讲话,好像很遥远,听不真
切……有时还会头疼……”
君宇和齐晗相视一眼,都看得出彼此眼中的忧色。
君臣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外间内侍传话说君三公子到了,齐慕霖连忙传唤。
君默宁进来之后,第一眼看到自家兄长和有日子没见的徒弟,他弯了弯嘴角,显示出愉悦的心情。如今他待在家中,家人俱在身
边,又求女得女,实在不能再顺心遂意;安适的生活让他成熟的脸庞也越发柔和,连满头的白发也不再那般刺眼。
“臣见过皇上……”他是御封的皇子少师,自称一声‘臣’也是应当。
“不必多礼了。”一礼未毕,齐慕霖已经出声阻止,看着他为了自己儿子损耗内力乃至于今日这模样,皇帝本能地觉得受不起这份
礼节。
“谢皇上!哥!”君默宁自然见好就收,转头跟兄长打招呼。君宇含笑点头。
“晗儿见过先生!”齐晗不能施跪礼,皇帝当前,他只能深深一揖,恭敬又不失礼数。
“殿下不必多礼。”君默宁看他一切都好,也就放下心来,转而问道,“皇上的事,我都听家岳说了,请皇上躺下,我看看伤可否?
”
看病自是要遵医嘱,齐晗上前,扶着齐慕霖躺下。君默宁弯下腰,修长的十指探到他脑后轻轻按压了几下,继而又坐到床边探脉
。
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君默宁示意齐晗扶皇帝坐起来,之后问道:“皇上最近是否感到头疼?或是有些其他异常的症状?”
齐慕霖看了看君宇和齐晗,自己把刚才说过的头疼耳鸣的话又说了一次。
君默宁坐在一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态度略显郑重。而他的态度,令君宇都有些忐忑。
齐晗也是担心的,但是长久以来对君默宁的信任和今日见到先生的喜悦让他的担忧显得不那么深刻,他相信只要有先生在,一切
都可以迎刃而解。
“默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齐慕霖问道。
君默宁尚在思考,没有马上答话,齐晗接口道:“父皇放心,有先生在,一定可以治好的。”他的声音清越,听不出沉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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