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_所来径【完结+番外】(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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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请家法,各个成才。

  以王源之父兵部尚书王化成为首的家长们,各个庆幸没有了君三,他们的孩子幡然醒悟有如神助,知礼懂事才华横溢,于是不免

  在嘴上再责备君三一两句。

  没想到的事,那些回头的浪子转头就到京城地面上再浪一圈回来,顺便带来告状诉苦求恳的百姓商家无数。经过几次之后,王大

  人明白了,君三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能触碰的。

  其实,还是有些怀念那些鸡飞狗跳的岁月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百姓们无聊地想着,现在的那些孩子们,真真是道行浅薄啊……

  此刻,我们已经存在于回忆之中的君三少略一抬头,放下手里正在奋笔疾书的狼毫道,“起来吧。”

  “谢先生。”齐晗起身,腰背如笔,长身玉立。他忍不住打量一个多月未见的先生,近乎完美的成熟的脸庞,双眸黑亮洞彻人心,

  他常常笑,笑意晕染在眼角眉梢,有他在外面听说的那些如同故事一般的事迹中那个还是少年的风华;先生的衣装总是简洁而散

  漫的,长衫腰带,不着外衣,随意用发带挽起的头发尽显出主人的不羁。

  先生依旧带着手铐脚镣。师父说,那时丞相罚下的惩戒,丞相不说撤,先生便佩戴终身。

  近两年在外面见过世面的齐晗并不太敢却切切实实地心疼着他的先生,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不应该在这几间庭院里将岁月

  虚耗浪掷的。天下,那一片广阔无垠的天下,才是他的舞台。

  也许,可能……应该是先生自己愿意呆在这里的吧,齐晗不止一次这样想,师父掌理的晏天楼背后就是先生,它像一个无声无息

  的庞然大物一样,将无所不在的触角升到了中州朝的角角落落。

  先生若是想出去,恐怕没有人能挡得住吧……

  不得不说,作为学生的齐晗,对他的先生的了解已经足够深入。而他对他的积威,更是深入骨髓,所以在匆匆一眼之后,齐晗就

  垂下眼睑,他在先生面前从来不敢抬眼。

  五年来,君默宁一字一句一笔一划地带着齐晗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天文、地理、历史、音律、棋道、武功、算学、礼仪、律法

  、医术乃至阵法、暗器无所不涉,而其中尤以历史、武艺和棋道要求最高。

  那真的是一板子一藤条条条血檩步步血泪累积起来的智慧和才华。

  如此,才有了今日光华内敛、气韵深藏的齐晗。

  君默宁收拾了桌上的笔墨纸砚,随口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齐晗站在书桌前,事无巨细地汇报此次与楚汉生出门的所学所思。这向来是君默宁的要求,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学到什么想到什

  么,无一不需仔仔细细分条列章诉说清楚,但凡有一点含糊之处,事后加身的藤条会用最切肤的痛楚加以提示警醒。

  齐晗早就给打怕了。

  “嗯,此事处理得还算妥当。”君默宁极少夸奖齐晗,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认可,已经算是极高的褒奖。

  果然,齐晗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眼里满满都是受宠若惊的欣喜。

  不待他说话,君默宁继续吩咐道:“今日就将这些组织成文,明日交予我。”

  这也是一贯以来的规矩,齐晗顾不得一路策马回京的风尘,只恭敬应道:“是,先生,晗儿记下了。”

  “你师父没说是什么事情临时不回京?”楚汉生的行踪一向自由,他两天没传回消息,怕是真的遇上了紧急之事。

  “是……”被先生认可的欣喜还未散去,之前他气师父的画面已经升腾,齐晗回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有事?”敏锐如君默宁第一时间察觉异样。

  对于先生的睿智早在意料之中,而对于惹师父生气的事他也始终耿耿于怀,齐晗抿了抿嘴,不敢不回话,“晗儿……顶撞了师父

  ……”

  “掌嘴了吗?”君默宁拿起茶盏浅啜,像在问‘吃饭了吗?’

  齐晗垂着的手紧张地握了握,回道:“掌了……一下,是晗儿自己动的手……”

  “跪下,再掌。”君默宁放下茶盏,正眼看着教养了五年的少年。

  齐晗的心像被鼓槌重重地捶了两下,毫不犹豫地双膝点地,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抽去。

  “啪!”

  “啪!”

  “啪!”

  一声响过一声!

  “可以了。”君默宁适时叫停,淡淡问道,“现在知道怎么回话了?”

  齐晗忍着脸上手上火辣辣的痛,端正跪着,“晗儿知错,再不敢顶嘴了。”

  “说吧,怎么回事?”

  齐晗将悦来酒楼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君默宁。他本想瞒下询问自己身世的那几句,却无论如何不敢想象被揭穿之日所要承

  担的后果。

  君默宁听完之后,沉吟半晌,问道:“你师父可曾表示过不愿你做这些事?”

  齐晗略想一想,答道:“师父没有明确说过,不过平日里除了端茶递水之外,濯面沐浴、衣物浆洗从未让晗儿插手过。”

  “所以……”君默宁修长的手指敲击在书桌上,仿若敲在心头,“你是故意体会不到你师父对你的疼爱?还是体会到了却恃宠而骄?

  抑或如你师父所说,你是嫌你的功课太轻松了?”

  君默宁语速悠缓,却像每一个字都砸在齐晗心头,他红肿的双颊看不出苍白,眼里却是无尽的仓皇,三个问题,他一个都不敢回

  ,便只有叩首请罪:“晗儿不敢这样想,晗儿知错,请先生重责!”

  “我知道你师父疼你,向来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我不一样。”君默宁站起身来,已经成熟的身姿颀长挺拔,气韵卓然犹似谪仙

  ,他冷冷道,“从今天开始,每日罚你十下藤条,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给你求情,什么时候算完。你既仗着他疼你问出让他为难

  的话,这一次,你好好地指着他来救你!”

  齐晗惊恐地直身抬头,他到此刻才意识到顶撞了疼爱自己师父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

  君默宁处事向来干脆利落,既然一切都说清楚了,也就不再多言,“请规矩吧。”

  齐晗咽下所有的情绪,在君默宁面前,他习惯咽下所有的情绪。他膝行至条案前,取下拇指粗细黝黑发亮的家法藤条,又跪至在

  他眼中无比高大的领路人面前,高举过顶,庄严而虔诚。

  手里的藤条被取下,齐晗顶着满脸的红肿看不清双颊的颜色,褪衣,伏地。不知是害怕还是一时不适,仍旧消瘦的身躯在微微颤

  抖。

  “嗖……啪!”干干脆脆的一下横贯在白皙的臀面上,立刻浮现出一条深红色的檩子。

  齐晗疼得屏住呼吸垂下头,十指都蜷缩了起来,他惧疼畏疼,可是每一次,先生都会让他疼到骨子里。未及吐出那口充满了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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