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宁是晏天楼实际的创立者和决策者,莫森作为侍卫,自然听命;老酒鬼怪老头因为一口酒被三少死死拿捏住,不能反抗。一
个是以一敌百的武功高手;一个是医术毒术超群的武林怪杰。
齐暄聪明伶俐,在五行侍卫伤好之后都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虽说是莫森正式收录的弟子,却是每个人都会传授一些绝活
儿给他。化名莫桓的齐暄在晏天楼如鱼得水,而老酒鬼更是把他当宝贝一般,罚得狠,教得却也无比用心。
若干年之后,恭亲王齐慕霄身边出现了一个年纪轻轻的侍卫,出生入死任打任罚,无数次救主帅于危难。最后终于获得齐慕霄疼
惜、新帝嘉奖,久已不用的‘齐暄’二字被写入齐氏皇族族谱。
这,又将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君默宁掐着时间回到无音阁,寅时过半,正是一夜中最为困倦的时候。相府中长青的草木都被积雪覆盖,他不得不施展踏雪无痕
的上乘轻功,一路飞掠而行。若在此时有人看到这个景象,非得怀疑是不是有鬼魅横行。
无音阁里并没有留下人伺候,但是却亮着灯。
君默宁的心‘咯噔’了一下。
推门而进,果然看到兄长君宇正伏在桌上浅眠,听得开门之声立即被惊醒。当看到自家弟弟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时候,嘴角竟然露
出了‘果不其然’的了然的笑意。
君默宁猜测着,大哥应该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哥……”
“先去换身衣服,”君宇不由分说,挥挥手道,“这衣服太难看了。”
兄长摆明了生着气借口收拾自己。三少爷抿抿嘴,转身进内堂换衣服。身后却传来兄长的声音道:“对了宁儿,无音阁的那根百
年老藤做的藤条放哪儿了?你换好衣服之后,请出来我有用。”
有用!有用!用来干什么!三少心里有一万匹大宛名驹狂奔而过。
老老实实换过他常穿的浅色衣衫,从小书房里请出那根八年前八年后都绝对有震慑作用的百年老藤,君默宁慨叹他这一生注定不
能做坏事,因为就目前的命中率来说,居然是令人抓狂的百分百被逮到!
在别院,统共也就跑了一次去救齐晗,然后就被兄长抓现行;而今回家……又被守株待了兔……
君兔子在撩开珠帘走出内室的时候,内心着实是崩溃的。可是,当他见到兄长靠坐在椅背上遮掩不住满脸倦容的时候,又全数变
作了歉疚。
他记得,兄长是用项上人头为自己作了担保的。
深夜的灯光里,看到穿了顺眼的衣服出来的君默宁,君宇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和无奈道:“这劳什子东西,你既不
愿戴,那就跪着吧。”
“哗啦”一声,正是君宇亲手为他戴上的手铐和脚镣。
君默宁看看哥哥又看看两根铁链,终究还是安安静静地跪下了,一环扣着一环的冷硬生铁,传达出兄长沉静的怒意。他紧了紧手
里的藤条,心存侥幸地垂于身侧:但愿兄长的怒气还没有要动手的地步。
转而三少在心里笑,回家以后,似乎过去的那八年杳无踪迹,他还是那个舞勺之龄的少年,便是到了此刻膝下已垫了铁锁,依旧
‘贼’心不死。
“去哪里了?”君宇揉揉眉心,平静地问。
“哥……我……”若是能说,他就不偷偷摸摸出去了。
“哦,”君宇居然像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似的,煞有其事地点头道,“阿木他们还好吗?”
君默宁有些傻眼。
“暄儿身边那个叫……莫垚?”君宇想了一夜才想到了些什么,“四殿下身边那个,我听他叫阿火,爹爹的那个突然出现的车夫叫阿
木;后来带了人过来的那个叫什么?莫……鑫?还是阿金?或者水?淼?那次我看到他跟着亦晗去过恭亲王府,莫垚也是亦晗带
来安排在暄儿身边的……他们或许……是一起的?你的人?还是……汉生的人?”
君宇自嘲地笑道:“宁儿,你哥哥从来都不聪明,靠着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才走到今天。你看,你一句话的事我要想一晚上……”
“哥!”君默宁愧悔难当,若说他今生唯一所思所想是保护家人,却依然有太多事情不能与他们言说,并非怕他们将那些见不得人
的事宣诸于众,只是怕他们在情和理之间左右为难。
“说吧,我累了……”君宇声音里的疲惫越发明显。
“他们……是汉生训练的五行侍卫,以‘莫’为姓,分别是莫森、莫鑫、莫焱、莫淼、莫垚,”君默宁如实道,“其余四人哥哥都知道
,莫淼这些年一直跟着忍冬。哥,宁儿知错了,您罚吧……”他终究还是举起了手里的藤条,不为其他,只因哥哥这一夜的思虑
。
“我累了,你也折腾了一夜,睡吧,爹那边我和娘照顾。”君宇拍了拍褶皱的衣服,站起身出门。
君三愣愣地跪在链子上,直到传来关门声响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第68章 讨打的三少
自那以后,君宇已有两三天没有正眼看自己的弟弟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憋着什么;若在以往,藤条都请出来了,自然痛痛快快抽
他一顿事情就过去,可是这一次刺杀,五行侍卫的现身,让他再一次深刻地认知着弟弟为了这个家做了太多,承担了太多,背负
了太多。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口口声声要负起君氏,可是在所有的事情面前,他的话就像一个又一个笑话。
所以,与其说他在生君默宁的气,不如说,他在跟自己置气。
父亲伤重,君宇和皇帝告假;但是实在因为时近年关诸事繁杂,如今君子渊的事情也几乎落在他的身上,所以齐慕霖允了每日半
天,上午处理了朝中之事之后下午回家侍奉汤药。
清晨,冬日的阳光照进凝水阁的窗户,空气里氤氲着寒梅淡雅的香气和落雪之后的沁凉寒气,冲淡了每日不断的苦药味。药香药
香,只有真正将药入口的人,才知道良药苦口。
君默宁收回探脉的手,将父亲的手臂重新盖上被子,又再看了看他的脸色:因着家人无比细致的照顾,除了看上去瘦了些,脸色
也没有过分白,看着像只是睡了长长的一觉。
“宁儿,你爹还好吗?为何一直不醒?”连如月看着小儿子问道。
君默宁笑道:“娘放心,爹恢复得很好。近几日的药方里我加了些安神的药,伤在心脉,还是这样恢复起来比较快。”
连如月放心了,看着丈夫的脸,眼角含笑。
“娘。”君默宁突然叫道。
“说。”连如月语气轻柔,可着实是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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