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生的儿子是个痴呆。
“沈公子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确实,沈余衣因为不想见他们,自己翻了后院的墙。
“没必要。”沈余衣生平第一次这么冷漠地说话,然后抽出了腰间的余念,亮出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出去。”
“呦,真是好大的架势,我不信你这个贱婢的儿子能有什么出息,有本事就来啊,哈哈,真是搞笑。”
这个女人,以前是娘亲所谓的姐妹,但是她一朝得宠,便忘恩负义,她也嫉妒娘亲能爬上沈老爷的床,于是便对她欺压打骂,娘亲身上许多的陈年旧疴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纵使沈余衣性子软,一直谦逊温和,但是小师父说过,遇到这种人,一味的谦让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以暴制暴。
沈余衣毫不犹豫地抽出一鞭子,余念在空中划出一道恐怖的罡风,那女人一时不妨,侧脸被余念抽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顿时鲜血淋漓。
那女人惊恐地大叫,还要喊人,还把沈老爷喊来了。
但在沈余衣的威压下,沈老爷根本替那个女人做不了什么。
“你们所有人听着,好好待我娘亲,下次我再来沈家,便赎回我娘亲,那个时候,若是见她伤了一毫,我就杀了这个女人。”沈余衣怕威力不够,又加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因为小师父说过,先拿狠话震慑一下,先不管狂不狂妄,能不能做到,若是没能震慑住以施缓兵之计,那之前做的所有铺垫都是徒劳。
视线再次回归离人崖,温易刚刚被林空知送回屋子里睡觉,林空知还在喝酒。
喝得兴起,躺在大石上翘起二郎腿,指尖勾勒着一朵云裳花的形状,待一朵花成型,他又忍不住在花的旁边接了一笔,继续勾勒,就那样,一朵晶蓝的并蒂云裳悠悠然地飘转在他手心里。
最后,他慢慢闭上了双眼,指尖一错,并蒂云裳砰然碎裂成千千万万的晶蓝碎屑,碎屑化蝶,向着天地悠远处飞走了。
却有一只落在了林空知的鼻尖上,轻轻颤动着翅膀,似是留恋。
视线再次飘转。
从极阁阁主尚晚初正在擦拭着自己的泽凌,剑身修长,一半银光璀璨,一半黑如墨玉,剑身错过迷蒙的烛火,露出半张俊逸无尘的面庞,不似人间凡人。
剑身扫过,一张银色雕花错镂面具出现在眼前。
那张苍白的脸如今褪下了面具,面具下的脸,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伤疤,在那张完美得宛若画中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让人惋惜。
洛秋枫苍白的指尖拂过桌上的一把赤红如火的剑——赤尘。
蓦然轻笑,几分嘲讽,几分悲怆都化作了指尖的几滴血,鲜红刺目。
视线恢复正常,那鲜红刺目的颜色竟然来自温易猛然睁开的双眼。
没了眼瞳与眼白,剩下的只有夺目的血红,却还是有那种黑暗得深不见底的感觉,令人心悸……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卷结束咯
☆、第十八章、当归
“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武器,师父帮你打造一把。”林空知问。
温易沉吟了好久,才晃晃林空知的袖子:“我想学你用的武器。”
“我的?”林空知想了想自己用什么武器来着,“花?树枝?还是绳子?”
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武器。
“花。”温易想也不想就回答。
林空知扶额:“那不是你这个阶段该会的……”
“花不能是武器吗?”
“人学武的最高境界就是一花一木皆可做武器,但是你还没有到我这个境界,所以得一步步来,先选一个正经的武器学。”
听着林空知循循善诱的,温易也不太好执着了,于是只好随便选了个剑。
“选好了啊,不能改了。”
“嗯。”
于是林空知给他打造了一把剑身纯黑,质地厚重且锋刃钝的剑,名为当归。
这把剑拿起来很有气势,可问题是以温易现在细胳膊细腿的情况来看,想拿起这把剑还是个问题,更别提气势了。
樊子期的卧云轻灵,徐亦风的休澜、靳无寻的燃影和应莫离的焕月轻重适合,沈余衣的余念更不用说了,白典的冷灀很重,但是对于天生神力的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林空知似乎给温易打造一把很不适合的武器。
温易却没有任何的异议。
林空知采用了上好的墨玉,融以玄铁,墨玉质地温润,清凉如水,刚好可以克制一点他体内幽冥血石的狂躁能量,减缓封印的破裂时间。
在天地间搜寻一块石头谈何容易,转眼三年已过,洛秋枫那里还没有半点关于合龙玺的消息。
倒是近期的阁内弟子武斗大赛引来了江湖武林各门各派的关注。
温易自告奋勇报名想要一展身手,林空知不肯,温易背着他偷偷跟着徐亦风去把名给报了。
林空知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还是没有再制止。
他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都高,都想一展身手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他也不好遏制人的天性。
这是这一届弟子的第二次阁内武斗大会。
上一次阁内武斗大会以靳无寻第一,应莫离第二,樊子期第三,沈余衣第四,白典第五,徐亦风第六的可怖成绩霸占了前六名,其他门内的弟子只能望洋兴叹。
而这一次,不出林空知所料,还是他们六个霸占了首位,死死的。
但是温易的成绩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想着温易可能止步于一千名以外就败了,但没想到温易竟然给他拿回了一个第八十六名的名次。
游子越还想出言嘲讽,说林空知你终于也有一个弟子成绩这么差了。
但是林空知没给他出口的机会:“游长老,你也说温易根骨奇差,这才习武三年,能拿到这个名次很不错了,你门下有一个叫什么来着,学了八年,比温易名次还差,你还有脸说我?”
游子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白完了之后就是一片铁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各大门派都有德高望重的领主或是前辈前来观摩,游子越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而这个学武才三年的十四岁的小师弟在已经学武八年的众位师兄师姐中挺进前百强的这件事情,已经开始引人注目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温易这个名字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并且还有闲人开始扒温易的身世来历。
林空知自然不能不防备,立刻吩咐了徐亦风去叮嘱情报阁,没有直言不要他们调查温易的身份,而是让徐亦风用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就是,你忍心看见一个孩子的心领遭受摧残吗?你忍心一个孩子悲惨的身世被残忍揭开,公开行刑吗?
在徐亦风感天动地的劝说下,情报阁终于不再插手温易的事情。
林空知满意地拨弄了一下窗前摆放的那一盆并蒂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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