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适合我。”莫殷转头,远远的看着忙个不停的阿蜗,声音小了几分:“阿蜗是个好姑娘,我也没资格成仙。”
沈星河脸上的笑意收了。
莫殷一字一顿:“我回鬼界,赎罪。”
“你……”
沈星河颇不赞同的打算反驳,谢虞一把拉住了他,出声:“你想好了?”
“绝不更改。”莫殷迎上谢虞的目光,眼中尽是坚定。
“你若留在此处,永不危害天理,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即便如此,你也执意要去鬼界吗?”谢虞冷静的陈述道。
“去。”莫殷依旧坚定的开口。
谢虞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莫殷,你若平凡一生就好了。”
莫殷闻言没有回话,只是退后几步,朝沈星河谢虞深深拜了一礼:“两位仙君对莫殷的恩情必将永记于心,莫殷,万分感激。”
沈星河和谢虞没有说话,等到阿蜗有些兴奋的拎着裙摆从屋内跑出来,手捧着一束美丽的野花,那个让她在意的黑衣男子,已经没了踪影。
空荡荡的院落中,只留下一根长笛,安静的摆放在那,恍忆当初,男子浅笛轻音,递过来的一杯水。
仙历三千二百五十七年,无渊葬身鬼界,同年,莫殷回归。
仙历三千二百六十一年,莫殷得鬼界民心,推举为王。
仙历三千二百六十三年,鬼界立下誓言,不违天理,不造杀戮,不欺弱小。
仙历三千二百七十年,鬼王莫殷献身大阵,享年三十四,新任鬼王继位。
鬼界风起云涌又重归平静,这些,都是之后的事了。当下,沈星河和谢虞,正站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之中。
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商人两眼泪汪汪的抓着沈星河的袖子,字字带血:
“大仙!求求你们救救吾儿吧!”
沈星河一个头两个大的把袖子拽出来,望了一眼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谢虞,叹了口气:“救,救。”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那日莫殷与他们分别后,一时便只留下了沈星河谢虞两个人。孩童的事情已经解决,沈星河不知道自己现在下一步去干什么,若说继续在人间游历,没发现季白是谢虞还好,发现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若说现在就回天庭,可是自己当初把话说的那么满,还没过一会就急匆匆回去,面子挂不住啊。
幸好这时跑出来一个瘦瘦的小男孩,站在一旁悄悄的看着他们,沈星河询问才知道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居然就是小胖。
压下心底的复杂,沈星河才知道原来小胖心里一直有个念想,他接过男孩手里小小的铃铛,一路护送回村,交给了荼荼手里。
小姑娘脸上的欣喜压也压不住,沈星河在一旁笑着说出小胖的誓言:“你的小胖哥说了,等他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他就回来找你。”
荼荼高兴的扑上沈星河亲了他一口,沈星河脸上顿时多了一口湿哒哒的印记,他抹去口水伸手将荼荼放到地上,随后快走几步一把抓住谢虞,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这个小村子。
夕阳,和风,鸟语,蝉鸣。沈星河紧紧牵着谢虞的手,在竹林小径肆意的奔跑。这本该是极其浪漫的一件事,直到,沈星河在一个陡坡中左脚猛勾右脚,他明智的先松开了谢虞的手,然后一脸镇静从容的,翻滚旋转狗吃屎的一路摔到了坡脚,惊呆了正打算过路的马车众人。
留着两朵小胡子的胖中年掀起车帘,在听了仆人的叙述后又望了一眼前方的陡坡,再看看若无其事爬起来拍拍自己的沈星河,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这么陡的坡毫发无伤……高人,高人啊!”
而在谢虞施法瞬现到了沈星河身边,面无表情的替他理好发型后,中年大叔已经喜极而泣:“神仙,神仙啊!”
说完,他连滚带爬的一把扑了出去,对着沈星河谢虞就归了下来不停磕头:“大仙!救命,救命啊!”
沈星河和谢虞:“?”
被这胖老爷哭哭啼啼的蹭了半天,沈星河二人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你是说,你儿子自三月前就经常昏睡,最近更是长眠不醒,而所谓神医高人都束手无策?”
沈星河捏捏自己下巴:“我明白了,这叫冬眠。”
谢虞瞥了沈星河一眼,把头转向一边。
胖老爷一把拽住沈星河的袖子,作势又要下跪:“大仙,求求你们了!只要我儿能挺过这一劫,老身日后一定日日吃斋念佛,广做善事,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沈星河吓了一跳,使了咬牙力气还没把人拽起来:“你……你先起来啊!”
“大仙不答应,老夫今日就长跪不起!”胖老爷一动不动,巴巴的望着沈星河。
沈星河和谢虞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回去途中,胖老爷特意把马车让给了两位大仙,自己在边上跑的气喘吁吁,沈星河看不下去,把他拉上马车:“老爷,您先说说令郎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吧。”
胖老爷擦了把汗,喘了半天才缓缓道来……
原来胖老爷不姓胖,他姓王,是这镇中有名的商贾大家。王老爷虽家境殷实,却难得的是个痴情的命,自原配夫人逝后便一直没有续弦,若干年来,就盼着独子王留白平安成长。
好不容易等到王留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一切都迈入了正轨,却突然穿来王留白长睡不醒的噩耗,王老爷当场吓得背过气去,大夫调理了半天才幽幽转醒。
“三月前开始出现这个征兆我就已经四处寻访名医了,直到现在也没个说法。”王老爷捂住自己的脸:“臻儿临终前告诉我要好好照顾孩子,现在可真是怎么办呐……”
眼看王老爷又要伤心伤情,沈星河赶紧出声:“令郎昏迷前可有什么异样?”
“没有啊……”王老爷一口否认,片刻后突然止了哀嚎:“等等,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件事不太对劲!”
“什么事?”
“三月前,留白还没有得这个怪病的时候,曾经有个姑娘大半夜的敲府中门!”
“半夜敲门?”谢虞眉头一皱。
“没错!当时把门开了这姑娘也不说什么,我当是哪个可怜女娃来投宿,请她进来她又没反应,我当时瞧着有些瘆得慌,就让人把门关了,第二天再看,人没了。”
沈星河做沉思状:“俗话说,平日不做——咳咳,还有其他异样吗?”
王老爷冥思苦想半天:“……留白昏迷前一天,府中刚生下一只小猫算不算?”
“……”沈星河无语扶额:“行了,你不用说了。”
等到这一行人终于回到王府,便有了之前那番场面。
安抚好情绪激动的王老爷,沈星河走到床榻边坐下,附身仔细瞧了一会这位王老爷的命根子,王府独子王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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