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鲲风端了一个很大的托盘进来, 里面放了一个装满了鱼汤的白瓷大碗, 两碗米饭,外加两碟子点心, 一碟泡菜。
“我特意让他们少做了点,你先吃了垫垫肚子,再过小半日咱们便到碧萝江了, 听闻那碧萝江中有一种十分鲜美稀罕的鱼,胆小如鼠, 出水即死,最难保存,唤作啾鱼,本地人抓了啾鱼之后,便连着网在水中杀死,然后用这鱼炖汤,连鱼鳞都不必刮去,炖出来的鱼汤鲜美无比,等船行到碧萝江,咱们也去抓些啾鱼来尝尝。”
白春笙眼前一亮,三下五除二地吃掉了餐盘里的饭食,稍微缓解了一下饥饿的感觉,空着肚子等着吃那啾鱼。
说起来这个时空的很多食材都和地球上不太一样,但是口感却比他们那里所谓的野生鱼虾要好太多,可能是因为没有污染吧,而且这里的渔民也很佛系,基本上打到的鱼虾卖了钱足够一家人生活就不会再去抓小鱼了,不像他们那里,打渔的恨不得拿个电鱼的东西给整条河的鱼虾都捞得断子绝孙,有些鱼虾说是野生的,因为水源污染的缘故,吃起来总是有股怪味,还不如养殖的呢。
一路向东,渐渐的,两岸的景致便与北方大不相同了,大片的垂柳和不知名的老树在河流两岸盘根错节地用茂盛的枝叶编织出一道绿色的屏障,树枝上攀爬着无数碧绿色心形叶片的藤蔓,难怪此处唤作“碧萝江”,原来是因为两岸这样的藤萝特别多的缘故啊。
“看到那藤蔓没有?那便是碧萝了,可惜现在季节不对,若是到了五六月的时候,那碧萝上长满了碧绿色的小果子,本地人采摘了这种果子回去,拿清水洗干净了,捣碎之后,加入烧成灰末的稻草灰,搅拌后静置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做成豆腐一般碧绿色的东西了,拿来佐以蒜末和香草汁,夏天里吃着最是舒爽畅快了。”猫大爷担心他在船上闲着发闷,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到了这些新奇的本地民俗说给他听。
白春笙听着却是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和凉粉果差不多吗?若是明年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找人来收购一批送到铺子里去,大热天的来一晚凉粉,上面撒些蒜泥和剁辣椒,简直不能更爽!
这天傍晚,王鲲风果然让人拿了渔网,放了两艘小船下去捕捞啾鱼去了,啾鱼离开水就会立刻死掉,肉质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僵硬变质,不复柔嫩鲜美,因此,捕捞的时候绝对不能用大船,而是用那种专门捕鱼的小船,用一种小网,捞到啾鱼之后,将渔网系在船舷上,就在水里将啾鱼杀死,这样拿出来的啾鱼鱼肉就不会发硬了。
白春笙没见过这种神奇的鱼,便趴在船舷上往下看,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两个随船的船夫一边捞鱼一边拿了锋利的杀鱼刀将鱼宰杀好之后丢到木桶里,如此这般忙碌了大半个时辰,差不多抓了大半桶鱼之后,立刻便收起渔网回来了。
在水里宰杀过的啾鱼虽然肉质不会发硬,但是放置时间太长了炖汤也不够鲜美,因此他们不敢耽搁太久,抓到足够一顿吃的便回来了。
“难怪咱们在皇城都没有见过卖啾鱼的,如此娇贵的鱼,只怕运到皇城都臭了。”白春笙突然想到了臭鳜鱼,等到了东海,若是有时间的话,还真可以做些臭鳜鱼来吃吃,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臭鳜鱼了,想吃!
两个船夫将装了啾鱼的木桶用粗麻绳系了吊上来,白春笙凑过去看了看,才发现这啾鱼长得好像他们那个地方一种俗称汪刺鱼的小鱼,最大的不过筷子长短,鱼嘴尖锐,长了满嘴锋利的牙齿,鱼片是淡黄色的,上面布满了黑褐色的斑点,猫大爷说这种鱼不需要刮鱼鳞是有道理的,因为它压根就没有鱼鳞!鱼皮外面摸着滑溜溜的都是黏液。
船上带的厨子自将木桶里的鱼拎下去,没一会儿就做了几道以啾鱼为主要食材的菜肴送过来,一道是用碧萝藤蔓上的嫩芽做的鱼片汤,雪白的鱼片、鲜嫩碧绿的叶芽儿、一起在鱼骨熬成的浓汤里翻滚,看着就很有食欲。一道是用巴掌大小的啾鱼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糊炸的小鱼干,鱼事先腌制过的,炸好之后只是在表面撒了一层炒香的蒜末,香味扑鼻,吃的时候拎着鱼头从鱼尾吃起,炸得酥脆的鱼骨都能嚼碎了咽下去,被面糊包裹的鱼肉十分细嫩,外面酥脆,配上蒜末的香味,白春笙恨不得能再撒一层辣椒末上去,只可惜他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崽子,虽然不知道妖怀孕了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将嘴馋的念头压了下去。
还有一个特意做成鱼形的白瓷盆,几条最大的啾鱼被切成花刀,整个炖了鱼汤,这鱼汤最好之后便一直以新鲜荷叶当做锅盖盖在汤盆上,揭开荷叶,原本鲜美浓郁的鱼汤便增加了一股荷叶的清香,碧绿的几点葱花飘在鱼汤上,看着十分清爽,喝着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着几道新鲜的菜肴,夫夫两个吃了个痛快。吃完饭后,厨房又送了切成一段一段的新鲜甘蔗来,说是这个季节的啾鱼太过肥腻,用些甘蔗压一压,免得晚间睡着头晕。说到养生,古人可是一点也不逊色现代人的,毕竟不是谁家都买得起昂贵的滋补药材,想活的更加长久,日常饮食上也难免要更加注意些。
“这个季节也有甘蔗?”白春笙稀罕地拿了一截甘蔗放到嘴里,发现这甘蔗虽然甜度还不够,但这股子清甜恰好可以中和口腔里因为鱼汤喝的太多而带来的黏腻感,他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一口气吃掉了半盘子甘蔗。
“东海盛产甘蔗,宫里御用的蔗糖便是此处进贡的,这里气候和暖,很适宜甘蔗种植,一年四季都有的,越冬的甘蔗口感厚重,适宜拿来制糖,这个季节的甘蔗口感清甜,每年都有各地的商贩过来贩卖甘蔗回去当做时令果子来卖。”王鲲风从前日子过得紧巴的时候也曾带着人四处贩卖各地土产的,因此对这一块倒是很熟悉。
到了这里,他们已经将厚重的冬衣换下来了,穿着轻薄的夏衣,外面随便加一件外衫就足够保暖了,白春笙吃饱喝足,整个人没骨头一般地倚靠在他家猫爷身上,微醺的夜风吹来,令人昏昏欲睡。
王鲲风见他整个人都快瘫在他身上了,抿嘴笑了笑,也没舍得让他这时候爬起来先沐浴再入睡,而是让人去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替他除掉衣衫,拧了温热的帕子慢慢给他擦干净了身子,他们如今每天都呆在船上,不像在官道上坐马车赶路那般每天灰扑扑的,身上倒也不脏,这么擦擦倒也无妨。
河蚌精刚开始的时候被他家猫爷这么伺候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进入老夫老妻阶段,丝毫不觉得羞耻,还故作无意地将雪白的足尖搭在他家猫爷的胯间,一点一点的撩拨着。
猫爷被他撩得火起,偏偏又顾忌着他的身子不敢乱来,只能咬着牙,恨恨地将人按在榻上,狠狠地亲了下去,河蚌精也不挣扎,或许是怀了小崽子之后许久没做了,被他这么按着亲了一会儿,竟然享受地哼唧起来。猫爷听着耳边软软的哼唧声,动作更加的粗暴了……
夫夫俩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用来擦身子的温水都凉透了,方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来,河蚌精一双好看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家猫爷,猫爷被看得腿一软,某个地方再次不争气地被打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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