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笙他们攒了那么久的金银矿,终于派上了用场,掺杂了特殊成分金属的金币、银币和不同面值的金属货币,开始在各大城池流通,兑换也非常方便,尤其是对于家里收获了大批粮食的老百姓来说,这么一大批粮食,交换物资不太现实,存在家里又容易发霉变质,索性换成钱币,可以拿来买东西,也可以存起来以后用。虽然在一些偏远地区,少量的交易还是以物换物,但是,对于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来说,他们已经慢慢习惯了使用各种面值的货币。
在这期间,商秋芦接到了新的任务,又带着他的船队,沿着海岸线往这片大陆的南方探险去了,海上的风浪,让他逐渐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愈发威严沉稳,作为明面上王妃娘家的外管事,商秋芦是许多丈母娘眼中的金龟婿人选,只可惜,他好像并无意于成亲,一年中倒有大半年在海上漂泊着。
阿姌终于还是成亲了。陆盏这个厚脸皮的,自从升任郡守之后,心里也有了些底气,竟然大喇喇地学着本地的土著,在一次集会上拦住阿姌唱起了求亲的山歌,气得猫爷差点挠死他。
只可惜,女大不中留,阿姌也很是中意陆盏这个上进聪明又俊秀的郎君,有乳娘在一边劝着,猫爷只能捏着鼻子将最疼爱的妹妹给嫁出去了。
三郎却和在鱼街做买卖的鲛人家的大公子看对眼了。猫妖和鲛人,一听就是很不科学的一对,但是,谁让爱情这玩意儿,本身就是很不科学的存在呢?
猫爷本以为嫁了妹妹之后,起码弟弟还留在家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给自家弟弟操持婚事,一时间气得看谁都想挠一爪子。正好这时候有个不长眼的大领主,仗着自己手底下也有一群厉害的妖族,竟然想趁着收获的季节打劫他们的粮仓,不幸碰到了猫爷正处于狂躁期,直接出动大军灭了丫的,结果就是那大领主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把自己的地盘搭进去了。
至此,短短数年之内,他家猫爷的地盘已经延伸到了这片大陆往北七百里、往南六百多里、往西三百多里的纵深,只需再沉淀数年,攒够了打一场大仗的军粮和军队,就可以彻底统一这片大陆了。
而就在这时,默默攒足了力量的白珒小盆友,也进入了即将化形的关键时期。
夫夫俩顿时无心公务,将手里的事情匆匆交代给下面的人,亲自回新城等待自家小儿化形。
其实,无论是王鲲风还是白春笙,这些年内心未尝没有些遗憾的,自从那个落胎的孩子之后,夫夫俩无论多努力,再也没有怀过第二个孩子,白家两位爹爹都替他们着急,甚至连拜送子娘娘的法子都想过了,只可惜没有一个奏效的。
“可能缘分还没到吧,爹爹生下你们四个,不也是花了将近两百年吗?”王鲲风安慰他。
“我倒是不着急,原本我也没想过,咱们俩在一起能有孩子,珒儿能出生,真的是老天爷送给咱们最大的惊喜了,我从前听人说,越是想要孩子,反倒不容易怀上,不如咱们就顺其自然好了,说不定放松下来,反倒是有了。”
“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我不当皇帝的话,咱们哪怕没有孩子呢……”王鲲风愧疚道。即便他现在还未登基,也能想象得到今后会遇到些什么,就像他的父亲那样。
“实在不行我们就……”白春笙有些心塞地看着他,“离婚”两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舍不得。
王鲲风又何尝舍得?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王鲲风楞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将白春笙拥入怀中,“即便没有律法,咱们中间也绝不会有第三人的,难道你还不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那些部落里的女孩子太可怜了,有几个还没成年呢,就被自己的亲人这般当做礼物送了出去,我不止是想订立一夫一妻的律法,我还想帮帮那些部落里的女孩子呢,只是,唉!慢慢来吧!”白春笙叹息道。
他现在才知道治理一个国家到底有多难,上辈子总有人在网上骂这个骂那个,在键盘上指点江山,很容易,可是,只有真正手握权柄,才知道一项新的律法的制定和推行,到底有多么艰难,牵扯到多少台前幕后的人和事。
从第一个被部落送来、又被猫爷派人好生送回去的的女孩子开始,白春笙就找了本地部落里出来的将士们了解过这件事情,越是了解,就越是无力,因为,不仅仅是女孩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因为生存的艰难,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是活物,都是部落默认的属于他们族群的财产,为了族群的发展,他们随时可以牺牲任何人,而那些被牺牲的,也绝不会怨恨部落,反而很多人会觉得光荣,因为他们的奉献和牺牲,能为他们的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在族群里的地位也会相应提高。
那些女孩子,都是心甘情愿作为部落献给领主的礼物被送过来的。
这个发现,一度让白春笙非常沮丧,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么努力地让这些土著们过上好日子,是不是值得?是不是能让他们吃饱肚子之后,也能把弯下的脊梁骨挺起来?习惯了臣服,并不是一个民族的好习惯。
可是,这一切太难了!他无数次的想要放弃,想着要不就这么算了?反正这些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样的绝对统治,其实对他们来说反而更轻松些,因为,只要他们一直握着碾压式的军力,这些被统领的土著就绝对不敢轻易反抗他们。
但是,一想到那些懵懂地被人当做货物一般送来送去的少女们,白春笙心里沉甸甸的,以至于身边的人,甚至连猫爷都误以为他是看到有人给他塞人心里不高兴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过不去这个坎。
不过,这件事情不像种地,也不像发展畜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先从高层开始,借助舆论和民俗的潜移默化,让那些被压迫惯了的人渐渐明白,人,生而平等,他们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那些女孩子,他总有一天要让她们自己明白,她们生而为人,也不是天生为了成全别人的幸福而牺牲的。
“这些事情不急,你若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是了,你相公我这么辛辛苦苦地打江山,若是还不能让你畅快肆意地活着,那这皇帝我不做也罢!”王鲲风毫不在意地表示,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的亲人、他的爱人不再受任何人的委屈,如果因为要当皇帝就要他家河蚌受委屈的话,那他还不如带着他家河蚌,随便找一处海岛隐居,当一只无忧无虑、每天吃河蚌的野猫呢,这么一想,好像做皇帝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还不如做一只野猫呢!
“你胡说什么呢?我就那么抱怨几句,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你就别管了,反正,有你撑腰,我还怕什么?敢不听话的,你帮我收拾他们!”河蚌精有人撑腰,瞬间又满血复活了。
“你这么想才对!”猫爷得意地亲了自家河蚌一口,觉得不满足,又压着他狠狠欺负了一番,这才蹭了蹭自家河蚌如玉般的脸颊,十分霸总地表示,“谁敢不听你的,你告诉我,我将他发配到西边儿挖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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