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能再想下去了,正事要紧!
猫妖狠狠抹了一把脸,虽然还是很生气这只河蚌听说自己要相看人家准备成亲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不过,一想到河蚌看到他请来的媒婆竟然要求娶的是自己,猫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也不计较这河蚌愚蠢的解释了。
不过,河蚌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他确实得多攒点私房钱了,今后再出去跑船也不能只顾着做买卖了,总得寻摸些合适的礼物送给这只蠢河蚌吧?
再有,成亲之后,他们总不能继续住在租来的破院子里,他得想法子,通过“光明正大的法子”,在明面上挣一笔银子,给全家人换一套单独的宅子,最好是能买下来,他们至少还要在这里住上八年,总是租房子住也不是办法。
而且,和白春笙一起开作坊还有个好处,一言一行都在那小密探眼皮子底下,有些事情反倒不必顾忌太多了,他也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借助这个作坊慢慢放到明面上来,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与其到时候被人兜底掀开,倒不如索性自己暴露一些,就像那极北之地的冰山一般,露在外面的不足为据,藏在深海中的才是真正可怕的。
他想要保护乳母和三郎阿姌,想和这只河蚌白首不相离,靠着这不被王府承认的长子身份是不行的,而现在,白春笙的提议给了他一个新的启发。
或许,他可以借助作坊的掩护,把一些东西提前暴露在商秋芦眼皮子底下,他相信这个密探,会做出“合乎时宜”的判断的……
这也是他一直容忍商秋芦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的主要原因。
这家伙实在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和寻常的密探不一样,他知道王妃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会在这中间选择一个平衡点,让王妃觉得这个位置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胜任,也让他觉得,只有他商秋芦待在这个位置上,才是对王鲲风来说最好的选择。
而商秋芦,也凭借着自己这身本事,彻底在王府暗卫营站稳了脚跟,没有人再敢小看这个年龄不算大的小密探。
王鲲风几乎可以确信,商秋芦知道自己应该和王妃说些什么,和王爷说些什么。他不介意让商秋芦拿着这些所谓的“密报”去换取某些利益,因为,他恰好也想利用这些“密报”,光明正大地告诉豫亲王夫妇,他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并且,已经找到了那个适合与他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澡堂子里出来之后,果然第二天晚上白春笙就和谢篁、商秋芦、周婶婶说起了想和王鲲风合开一个调料作坊的事情。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铺子虽然生意不错,但是成本也高,扣除成本,每日净赚的不过二两银子左右……”
“等等!不过二两银子左右?掌柜的你知道隔壁那个卖烧饼的一个月赚多少吗?还没一两银子呢!是一个月!你一天就能挣二两银子,已经非常让人羡慕了好不好?”谢篁忍不住吐槽道。
“可是我打听过了,镇子外面的宅基地,一亩地便要三十两银子,我若是自己造个宅子,不得买个两三亩地?还要买砖瓦木材,还要请匠人搭屋子,定制家具……我粗粗算了一下,一栋像样些的宅子,起码也要三百多两银子才能造得起来。”白春笙坚持自己要做有房一族!这是属于他们拆二代最后的倔强!
曾经他一手握着十几套位于省城黄金地段的房子,却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他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对那些房子说三个字:我不卖!如果非要在这份承诺上加上一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或许,上天惩罚他变成了如今身无片瓦的租房客,就是因为当初他曾经想过卖掉几套房子?
一想到家里那十几套房子最后不知道便宜了谁,白春笙的心都在滴血!!!
“三百多两银子?”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周婶婶沉默,是因为现在的她是绝对不会花这么多钱去造一栋乡下的宅子的,她的银子,是留给儿子读书考科举、留给女儿陪嫁用的,一文钱都不敢多花。
谢篁沉默,是因为他尝试着在他容量有限的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若是三百多两银子全部买了他最爱吃的蛋黄,那得有多少蛋黄啊?起码得用一个大船才能装得下吧?还得是运送粮食的那种大船!
而商秋芦沉默,是因为羡慕。是的,羡慕!特别羡慕!
他很有钱,豫亲王府暗卫营是没有年龄之分的,有时候,某些特殊的地方,年龄越小,越是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反倒越容易混进去。所以,别看他年纪不大,论工龄的话,满打满算,他也差不多在豫亲王府伺候了十年了,每年的月钱,再加上出任务回来后的奖赏,出任务期间的某些“意外所得”,如今他的身家少数也有上万两银子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即便银子堆积如山,只要他一天还是豫亲王府的暗卫,他的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何况那些银子?像白春笙这样光明正大地造一栋属于自己的宅子这种事,更是想都不要去想。
你见过哪家的暗卫有自己的宅子的?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假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任务需要……
暗卫,是不配有自己的家的。
所以,这一刻,商秋芦突然特别羡慕白春笙。
这只河蚌妖虽然很穷,但是,他所赚到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他自己的!他可以用这些银子造属于自己的宅子,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他,不过是一只藏在暗处的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葬身于黑暗之中了,或许,运气不好的话,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倒是觉得掌柜的说的没错。”顿了顿,商秋芦第一个站出来赞同道,“这几日我在铺子里上菜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客人问我们店里的泡菜、辣椒酱和葱油能不能买一些带回去了,尤其是一些外地来的客人,不像本地人,想吃了就可以过来吃,无非是多走几步路罢了。那些外地来的客人,寻常几年间也难得来咱们镇上一次,吃着咱们的小菜和酱料好吃,难免便想带一些回去与家人分享。”
“正是这样!”白春笙击掌道,“我想着咱们铺子外面的屋檐下面不是还有些空地吗?不如便在那里搭个小库房,将作坊里做好的泡菜和酱料放在那边,若是有客人要买,随时便能取出来卖了。”
“此外,我和鲲哥也商量好了,作坊里产出的泡菜和酱料,若是店里卖不完的话,还可以托他用货船运到州府去卖,到时候赚来的银子扣掉成本,我另外分他三成,他也答应了。”
“哦?白管事也要入股这作坊生意?”商秋芦眸光一闪,神色莫名地低下了头,假装剥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是啊!我跟他说我想造个宅子,正好,鲲哥说三郎和阿姌也渐渐长大了,一家四口再挤在一个屋子里也不好,阿姌毕竟是个女孩子,便也想造个小一些的宅子,不过你们也知道,他素日里赚的那些钱,还不够家里花的呢,一家四口就靠他一个挣钱,想攒钱也挺不容易的,我便拉他入了伙,最起码,有鲲哥的名头在,作坊那边定然没人敢去捣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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