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别捏啊!疼!” 白春笙被戳到红疹子的所在,顿时龇牙咧嘴起来。这人就这么个贱脾气,没人关心的时候,哪怕胳膊断了呢也能自己咬牙接上,一旦有人在旁边关心着,哪怕蹭破点皮也要喊得惊天动地。
“还不快将衣裳穿起来?”王鲲风冷着脸从背后拿出藏起来的衣衫,撑开来,略显粗暴地替他匆匆裹上,抿了抿嘴,转过身半蹲在地上。
白春笙:??
“还不快上来?送你去济世药堂!”
“额~鲲哥,我就是双手肿了,腿脚还是好的……好吧!可能有点重,你要是背不动就把我放下来啊。”看到王鲲风越来越阴沉的一张脸,白春笙缩了缩脖子,瞬间怂了,从善如流地爬到猫大爷背上,两只肿起来的猪蹄子松垮垮地搭在猫大爷的肩膀上。
“搂着我脖子!”
“不用了吧?哈哈~大家都是爷们,这动作也太娘了……哎哟我去!”白春笙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边,耐心耗尽的猫大爷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嗖地一声跃上屋檐,白春笙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一把搂住了猫大爷的脖子。
猫大爷满意地松了松紧皱的眉头,随即又一脸不爽地看着挂在他脖子上那对红彤彤的猪蹄子,他曾经设想过一万遍这双修长白皙的胳膊搂住自己的模样,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气到想挠人!
毛大夫一个月里连续两次看到自家主子亲自带人来看诊,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一位双手肿成猪蹄子的河蚌精,应该就是主子认定的终身伴侣了。
主子乃半妖之身,终身大事本就是难题,在妖族之中,半妖血统向来是被血统纯正的妖族排斥的,再开明的人家,也绝对不允许自家血统纯正的后辈和半妖结为伴侣的。而在人族,凡人和血统不纯的妖结合,诞下血统驳杂的后代更是概率极高,能生下纯血妖族或者人族崽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对于注重子嗣血脉的人族而言,就更不会选择让自家孩子和一个半妖成亲了。
主子成年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透露出想要成亲的意思,他们这些人都以为主子这辈子都不会成亲了,没想到啊!看来,主子不是不想成亲,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那个人罢了。
毛大夫看着白春笙的眼神,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慈祥了!
男娃好啊!两个男娃在一起,如此,便不必担心子嗣血统不纯的问题了,王府那边,想来也不会多加干涉的。毕竟,两个男妖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子嗣呢?
“是虎刺草的绒针。”毛大夫仔细看了看红肿起疹子的地方,快速报了几个草药的名字,让店里的药童去配了草药,捣碎后敷在红肿的地方,外面裹了两层细棉布,“每日早晚换药,包裹的细棉布也要一并换了,再给你开两幅清热下火的汤药,敷药的地方不要碰水,几日便可痊愈。”
“不能碰水?那怎么洗澡啊?”白春笙哀嚎道,让他一只河蚌精好几天不下水洗澡,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要不要这么惨?
“我帮你洗。”王鲲风将配好的药草和细棉布都提在手里,让药堂的伙计赶了骡车过来,送白春笙回家。
“哎呀~都发展到可以替白掌柜洗澡的地步啦?看来距离喝喜酒也不远了。”毛大夫在一边听得心花怒放,心里已经暗暗开始琢磨该给自家主子准备什么新婚贺礼了,要不,送些助兴的丸药?
毛大夫默默在心里拟了个送礼的单子,全部都是某耽美网站审查必须过滤掉的河蟹词汇……
那边,猫大爷将白掌柜送回家,天已经黑了,预定好的番薯叶肉包子自然是无疾而终,看了看被毛大夫包成了两只大粽子的双手,白春笙叹息一声,只能听从王鲲风的安排,去铺子里让他们简单做些吃的带回来凑合一顿了。
吃饭的时候,谢篁看到他那双包成粽子的手,本想去喂他,却被商秋芦一把给扯了回来。
“秋芦你做什么?没看到掌柜的手都那样了?我去给他喂饭!”谢篁挣扎了两下。
“我只怕你喂掌柜的吃完饭,你自己就该去吃清明饭了。”商秋芦面无表情地拖走了不知死活的螃蟹精。
“你吃这个!”猫大爷看了看桌上的几道菜,不高兴地将几个盘子推到一边,选了一钵子白粥,拿筷子取了最小的一块泡菜放在碗里,喂一勺白粥,给白春笙舔一口泡菜,免得他光吃白粥吃不下去。
“毛大夫说了,伤口没好之前,忌荤腥、忌咸辣、忌生冷。”看他吃的痛苦,猫大爷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那毛大夫有没有说忌喘气?”饿得半死却只得到半碗白粥的白春笙简直快被这只霸道猫妖给气死了。他从午后便一直忙到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不说给顿大餐,好歹给碗饭吃?
“先吃粥,还是先喝药?”猫大爷冷冷地看着相当不配合的病患。
病患闭嘴,乖乖喝粥。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趁猫大爷不备,白春笙迅速张嘴,把那块被他舔的都没有味道了的泡菜一口咬下来一大半,满意地给自己的嘴巴添了一丢丢咸味。
看着一脸得意的河蚌精,猫大爷抿抿嘴,难得没有训斥他,拿了湿布巾给他擦了擦嘴巴,冷酷无情地丢下一句话:“半个时辰后,我过来喂你喝药。”便关上门出去了。
“小谢!秋芦!”白春笙扯着嗓子冲着外面喊了两声,谢篁和商秋芦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进来了。
“掌柜的你饿了吧?那个王大郎也太过分了!我给你煮的五个白水煮蛋全被他给吃了!就给你一碗粥!”螃蟹精义愤填膺地告状,那五个鸡蛋可是他从牙缝里给白春笙省出来的!
“不是一碗粥……是半碗!小谢,哥好饿……”白春笙委屈巴巴。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吃白水煮蛋,但是,人在饿着肚子的时候,还有什么好挑的?
“你闭嘴!大夫说了,掌柜的这是中了虎刺草的毒,伤口没有痊愈之前,不可沾油腻荤腥寒凉之物。”商秋芦将螃蟹精推到一边,左右看看,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面起饼,偷偷塞到白春笙手里,“我问过了,这面起饼不是发物,可以吃的,不过不能多吃,你先垫垫肚子吧。”
白春笙看了看那只有约莫两个鸡蛋大小的饼子,叹息一声,默默地接过来,一口一口十分珍惜地吃了起来。
“说起来,掌柜的,你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是有人看咱们食铺生意太好,故意给你下毒?”谢篁不放心地追问道。
“胡说什么?虎刺草并不是什么烈性子的毒药,又死不了人,我猜大约是混在了什么蔬菜里,掌柜的无意中触碰到了,再加上他本是水妖,肌肤比常人敏感,因此便红肿了起来。”
商秋芦出身王府暗卫,对于寻常的草药也有一番研究,虽不如毛大夫那般精通,对于虎刺草这类偏门冷门的害人玩意儿,反倒是比寻常大夫更清楚些,自然知道有些肌肤娇嫩的人一旦触碰到虎刺草的绒针,便会浑身红肿瘙痒,不过却不会致命,配以合适的药草敷在红肿处,不出七日定然会痊愈如初,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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