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因为裱了框,看起来还有一些西洋的感觉,虽然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我想着也不能太没有诚意,就……”
“画的是老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看出来……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公子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嗯?难道他们说的是我读书时候画的那些画?当时我的洋人美术老师很欣赏我的作品,给我开了一个小型的画展。
同学们都说看不懂。
这很不错,能被大多数人看懂的艺术只能在我生前给我带来金钱,不能在我死后给我带来名声。
后来画都被一个富商买了,富商是赵四爷的一位合作者,靠投机成功的,自称越是看不懂的艺术品他越要买,实在是有见地,活该他投机成富商。
金仙儿竟然也在:“赵公子息怒,东西能拿回来就好。邱先生今晚也会一起去吗?”
赵公子骂他:“关你屁事!你不准穿那套红色的衣服!”
金仙儿:“您指的哪套?”
赵公子:“不准穿红!”
金仙儿:“可是我没有钱买新衣服。”
赵公子:“妈的!我有钱!拿去!但你若再拿老子的钱给他送东西,老子就剐了你的皮!”
金仙儿:“哦,记住了。邱先生可还喜欢我送给他的那套茶杯?”
很喜欢。是金仙儿亲手做的,他的手和嗓子一样巧,做出来的东西可以放去商店卖了。
赵公子冷笑一声,对仓库里的人说:“行了,画还给我,我捐这套茶杯。大头,东西拿出来。”
“赵公子,我叫郝达……”
“少废话,又想挨打?”
金仙儿:“这是我送给邱先生的。”
赵公子趾高气昂地说:“就是他让我扔了的,什么破玩意儿,你知道他喝水的杯子都多少钱吗?他漱口的杯子都是金边儿的。”
每天对我而言,漱口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总是闭着眼在漱口。
金仙儿好脾气地说:“那我现在就买回来。”
赵公子:“我现在要把它捐了!”
先前的那位负责人回来了:“邱先生呢?邱先生!”
赵公子:“你妈的!这是老子的衣服!”
负责人:“不是,赵公子,这是邱先生捐了给我们拍卖舞会的,但他刚刚又过来,说拿这块怀表换……邱先生走了吗?”
您何不说得再详细一点呢?不如把炖狗的配方都一起说出来?
赵公子:“你妈的!这是老子的怀表!”
手表比怀表好看,对于年轻人来说,尤其对于赵公子来说,他真的不应该继续学赵四爷的打扮了。若他真要学,他应该学赵四爷吃素,赵四爷年少时被一条狗救过,从来不吃狗肉。
赵公子:“邱一心你给老子出来!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出门买烤红薯的!”
安抚生气的赵公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若我曾说过不容易,大约我只是在和别人坐地起价。
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缓缓地看向了桌上的画和茶杯。
然而赵公子也多少有了些经验,先倒打一耙:“老子的衣服和怀表怎么在这里?”
我说:“可能是来寻找我的那些画。”
赵公子:“大头搞的,早说了要开了他!”
我说:“我的画被孙老板买去的时候,郝达还在家乡。”
郝达想要的,是他的老板能够叫他的名字,不叫他的外号,我做到了,所以郝达出卖了他的忠诚和赵公子的每日行程给我。
赵公子:“妈的,有财你都给外人发,你说这些破玩意儿以后能卖大钱,颜料都是老子买的,上面的人还是老子,你卖的时候问过老子了吗?钱都没分给老子一块!”
若我没有记错,那些钱都拿去还二哥的镇纸了。赵公子小时候打坏了他二哥的一块古董镇纸,断断续续还了好些年,时至今日也没还完,每个月我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二哥汇款还钱。
赵公子也不是没有钱还,他就是抠门,宁愿花五百块大洋做一件难看的风衣也不想还钱。别人光知道我做那么多份工,谁又知道我的心里很苦。
上一次他捧着二哥新买的花瓶时我的心差一点从胸膛里跳了出来。他居然怀疑我爱上了二哥。
若我爱上了二哥,我早卖身还债了。
我爱的是五哥,我不容许别人误解我的爱情。
赵公子真讨厌。
赵公子:“大头,把衣服怀表和画都拿走,我们走。”
我把金仙儿做的茶杯放回盒子里面,抱了起来。
金仙儿笑了笑:“如果邱先生不喜欢,就捐了也好,做善事也是帮我积德了,说不一定能让我下一世多些福气。”
金仙儿委实不容易的,我与他都是艰苦的出身,感同身受。唉,他还要为了生活忍受喜怒无常的赵公子,听起来和我更像了。
赵公子却还在骂人:“你妈的!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我将茶杯放回桌上,对负责人说:“我捐这一套茶杯,金先生亲手所制,我想能拍卖出高价。”
赵公子叫道:“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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