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含了极淡的气息,清凉温润,几乎顷刻就令容斐恢复过来,复又睁开了眼,拉下顾惊寒的手。
掌心擦过双唇,一点湿意极快飞掠而过。
顾惊寒手掌一僵,慢慢攥指成拳,微偏头,正对上容斐眼尾上挑,斜飞瞟来的一丝招人笑意,如桃花灼灼。
他微垂了下眼,低声道:“此物名定风波,乃是奉阳观寻龙点穴、测算吉凶的至宝,若有此物,龙脉之眼,或也可寻。”
玄虚本来还在抖着唇上两缕小胡子,颇有点得意炫耀的意思,但一听顾惊寒后半句,就立刻苦了脸。
“顾少爷果然好眼力,这正是本观寻龙点穴的至宝,定风波。但就算有这定风波,我也真是找不到龙穴,顾少爷,你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应当不会说话不算话……赶我这个鸭子上架吧?”
顾惊寒摇头道:“选盗洞位置,主墓道为佳。”
玄虚悄悄抹把冷汗,深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赶紧在这附近查探起来。
“就在这儿?”
已经靠到顾惊寒身上了,容少爷骨头里的懒劲儿就又冒出来了,半倚半靠着,眯起眼打量四周。
岐山并非只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
纵观整个岐山,当得是群山绵延,地势险峻,悬崖峭壁,玉壶飞瀑。
茂密浓郁的青碧之色从山脚一路簇拥到山顶,又有云雾缭绕,自上寥寥而下,景色多变,蔚为壮观。
顾惊寒三人现在所处,是岐山主峰的半山腰。
乱石堆在脚下,崎岖不平,山风呼啸而凛冽,从不远处的断崖边刮来,如寒意饱蘸的冷刀。四面树木不多,枝桠干枯纵横,宛如鬼影狰狞。
还真看不出什么稀奇。
“虽不需龙穴,但定风波所选,必是极为安全的通道,”顾惊寒道,“此处气场看似平和,更有生机隐隐,但若是真有生机,为何无风而起风,有树不成叶?看似生地,实为绝地,应当离主墓室不远。”
“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
一道爽朗含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顾惊寒眼神一沉,转头的同时,立刻提高了警惕。能离他这么近,也未被发现,可见不是寻常人。
容斐的手也在腰间一滑,摸到了枪。
两人回头瞬间,就听面对着他们身后的玄虚头一抬,愣了下,很是疑惑道:“你们是……和尚?”
从不远处的密林之中缓步而出,出现在顾惊寒与容斐眼前的,也果然是一高一矮两个和尚。
不过若是普通和尚,玄虚倒也不会迷惑得如同见了穿着肚兜的男人。
这两个和尚一大一小,明显是师徒组合。
大和尚胖得如同一个球,走路都仿佛是在用滚的,看不见脚。小和尚只有六七岁大的模样,小脸清秀,眼睛乌黑,有些木讷,怯怯地半缩在他师父身后,看这三人。
而这两个和尚,若不是都是秃头,挂着念珠,单看这一身从上漏风到下,连补丁都嫌挤的黑乎乎分不出颜色的衣裳,恐怕只会让人联想到丐帮弟子。
“三位施主不必紧张。”
大和尚胖乎乎的脸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贫僧是西边来的游僧,至善,这位是贫僧的弟子,云得。我们都是好和尚。”
容斐有点憋笑。
顾惊寒嘴角倒是拉得挺直,一贯的八风不动,目中的戒备并未因此而降低,只是收敛得更加深沉,“两位来此地,应当也是为了血墓?”
至善也不隐瞒,点头道:“想必几位施主也是吧?三位可就是拥有剩下两块地图的人?”
闻言,顾惊寒三人瞬间交换了一个目光。看来这三块地图,是各有所属。这大和尚手中,有第二份。
“我们只有一份。”
容斐的视线定在至善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煞气蔓延出一股极重的压迫感,“地图三分,现在已经凑齐两块了。不过有个问题,不知道大师能不能解答一二?你们是如何找过来的?还这么……凑巧?”
至善有些惊讶,微一皱眉,道:“施主没有接到信函吗?随着地图有一封信,交待贫僧要在地动的第七日之前,赶到岐山,在主峰寻一处山腰的乱石堆,等候剩余两份地图。贫僧昨日就来过一次,但空无一人。”
此话一出,顾惊寒的眉头慢慢锁死。
有人设了一个局,还是有人算出了这个局?
容斐看顾惊寒神色,将从盗墓贼那里听来的话半遮半掩说了,没说来自盗墓贼,只说是他收到的,身份自然也改成了盗墓世家。
“贫僧早知事有蹊跷,”至善叹道,慈善的眉目泛上苦意,“但……与施主家中所迫不同,贫僧是为祖师遗留之物,必须要进墓一探。多余的,贫僧也无法告知,只是进墓之事,还希望三位施主可以带上贫僧与小徒,贫僧二人定会与三位同舟共济。”
看不出来历真假,但也拒绝不得。
很显然,他们需要至善手里的那块地图。
写信的人指点三块地图相聚,那就意味着若缺少一块地图,说不准就会缺失什么。
来历成谜的千年血墓,即便是顾惊寒,若毫无准备,没有半点线索,也无法保证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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