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肖长离大喝,同时身形急转,急掠而去,去路却被黑气所阻。那怪物手脚并用如蛇一般飞速爬行,所过之处树倒草枯,万物不生。
凡人之躯要对付这样的怪物,谈何容易?
肖长离心电急转,拿出那张广岫用于传话的符纸,咬破指尖画下方才记住的驱邪咒,凌空打在怪物双眼之上。符纸刚触及便烧了起来,怪物嘶叫着疯狂甩动头颅,原地乱窜。
肖长离乘机挟住云钰和沅战急掠而去,却见那怪物击来一道黑气,眼看就要中招,沅战将二人一推,自己则晚了一步,被那黑气击中脚踝,栽落在地。
“沅战!”云钰大呼,肖长离去势不止,将云钰放在安全处,回去救沅战。
云钰拉住他手臂,取出怀中的建木人偶急道:“此物建木雕就,最是驱邪,用这个试试!”
肖长离接过那个云钰模样的人偶,回身掠去。
沅战一条腿眨眼便已腐烂见骨,触目惊心,毒气且有蔓延之势,见肖长离又回来,他喊道:“别管我,保护皇上先走!”
此时那怪物已被激怒,胡乱喷着黑雾,一时间毒气四散,危在旦夕。肖长离未有迟疑,对准怪物大张的口便将建木人偶射·了进去。
怪物口中堵着人偶,呜呜嘶鸣,拼命晃动脑袋想把它甩出来。人偶在它口中猛如烈日般白芒大作,只听惨叫震耳尖利非常,怪物嚎叫着一点点被白芒吞噬,最后化为了一滩血水。
虽然寒子玉说过这人偶能驱邪,云钰并未如何放在心上,此时见它当真这般有用,不由庆幸当初收了下来。
怪物已除,沅战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他的一条腿皆已烂了,骨头暴露在外,混着血污脓水腥臭扑鼻。
云钰欲上前,被肖长离拦了下来。
“皇上,沅战保护不力,屡次让皇上涉险,罪本不赦……此时成了这般模样,多活无益,还请皇上……给我一个痛快……”沅战面如死灰气若游丝,已是时日无多。
云钰红着眼眶,将蛇身上的剑拔了出来:“你忍着点,虽然没了一条腿,能活下去就好。”
沅战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他几乎能感觉到五脏六腑正被腐蚀成一滩血糊,痛不欲生,此时最期望的只是干脆利落的一剑。
肖长离欲拿云钰手中的剑,云钰握紧了,瞪着他:“你做什么?”
“帮他解脱。”肖长离眼中毫无波澜,定定看着他,“难道你要他受肠穿肚烂之苦,眼睁睁得烂掉?”
云钰颤抖起来,手上一松,剑已被夺去。
剑光凛然间,沅战喉咙上多了一道红线,血一点点渗了出来。
肖长离出剑很快,没有丝毫痛苦。
“多……谢……”沅战说完最后一个字,再没了动静。
第20章 迷情奇花
“肖长离,你大胆!”云钰捏着拳头,红着眼瞪着肖长离。
他只能瞪着他,这样就不用看着沅战的身体一点点化为脓水,连骨头都残缺不全。
“微臣……知罪。”肖长离挡住云钰的视线,沉声道。
山风袭来,寒意侵骨,落叶飘零翻滚,卷过静默的两人身边。云钰拉了拉衣襟,那寒意却透心入肺,如影随形。
肖长离将建木人偶取回,看它莹润生辉,竟是丝毫未受邪祟沾染,连血污都没有半点。
人偶是云钰的模样,一样的眉眼温润,谦和雍华。
这个人偶太像云钰了,即便是再巧手的工匠都未必能雕琢得这般相似,这让肖长离感到莫明的不安。
回头看去,少年帝王脸色苍白,神情尚有几分茫然,乌发长袍随风而动,竟生几分萧瑟之感。
肖长离想起那日入宫赏春,见他远避繁荣,一人独坐海棠树下,也是相似的神情。
彼时春景尚早,却有海棠花落,不知是景色荒芜,还是人心微凉。不过数眼,此时回想起来,肖长离甚至还记得那片碰着他的肩头坠地的花瓣。
察觉到他的眼神,云钰心神微颤,不自觉移开视线。喉咙有些发痒,他咳嗽了几声,抬眼见肖长离走了过来,想忍却偏是忍不住,反而咳得更厉害了。
“没事吧?”肖长离边问边绕过他看地上的大蛇,这让云钰的紧张有所缓解,应了声无碍,对自己这怪异的反应很是不解。
为何对上他的眼神,心神就会乱呢?
他看了看肖长离的背影,心又是一动,赶紧移开视线。
肖长离将大蛇尸身查看一番,又在周围转了一会,折了几根老树的枝干回来,以其挑开蛇腹,勾出了蛇胆。
云钰虽知晓他的用意,看着那团血糊糊的蛇胆,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但凡至邪至毒之物出没,其煞气震慑四方,五里之内必无生灵出没,那巨蛇可谓一方之霸,从它腹内而生的怪物自是不必言说。那怪物喷出的毒气可使草木凋零腐肉蚀骨,其毒至极,那棵老树却毫无损伤,可见此木乃是其克星。以此物挟巨蛇蛇胆而行,至少数里之内可保无恙。
不过要云钰拿着那东西,他是万万不愿的。
肖长离摘了一把老树树叶裹住蛇胆,撕下一片衣襟又细细裹了,看了看云钰,云钰直摇头,肖长离便塞进怀里去了。云钰咽口唾沫,不想靠近他三尺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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