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无陵呢?
他要如何这个问题,他本是为赵祚而来,却是借了昭行的便宜,顶着昭行的名头做事。
惠帝见谢无陵沉默不语,又道:“小先生便在这处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吧,寡人希望明日能从你那里听的好答案。”
然而并没有等到明日的到来,谢无陵便在雪地里晕了过去。
谢无陵倒在了一片白皑里,朦胧的视线里,好像瞥到了未合完的门扉外羡之那靛蓝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在存稿箱里待了几个小时…我忘了发出来…可能是傻了
第57章 山就平之
天色大亮,故事也换了人说。
赵祚靠着床沿,握着谢陵的手,一时不知为何太阳升了,他的心却更凉了。
谢无陵问惠帝的那句“兄弟相残,至亲避世”,就堪堪地打在赵祚的心头。
他当时不在重阙中,却也可以想象接下来等待谢无陵的什么。但他不敢问出口,惠帝最善的便是慈父模样,可转了身下的令,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所以他怕从谢陵口中听到的故事将更不是他能想象的。
不过就算他想听,谢陵也无意再讲细了。
“后来也没什么了,无非是一口丹药吊活了我,又被派往了邠州,任期三年,所幸治下民安,三年期满,便归扶风了。”谢陵三言两语概括了来,赵祚盯着他的目光却移不开。
谢陵避重就轻,他也点到为止。那时邠州生了疫情,却任命了昭行的谋士,他父皇的心思,已然昭然。
百姓以为是天子重视,放昭行济苍生,实则为罚平之,为警昭行,当然也还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私心。
不过真如谢陵所言,是幸治下民安,否则…赵祚看着眼前人,一时连移开目光都不敢,他只想此后将这人放在眼皮下,顾着护着。
谢陵抬手横覆在了赵祚眼前,遮了赵祚的灼灼目光,须臾又撤了手去,笑问道:“如何这般瞧我?是平之变了,让从山郎不识得了?”
那熟稔的语气响在赵祚耳边,引得赵祚心头一震,将谢陵拢入了怀。
初入扶风的谢无陵,有一身狂妄,不为金银折,不为人言断。哪怕是雍国公于他肤上绘红琼辱他,也未剔了他那昭行之客的傲然。
也正是他那一身狂妄,才让他敢与惠帝公然而对,毫无臣民低眉顺眼的自觉。
他适在云端,眼下有万重山。
但在赵祚三年后再归扶风时,在他再遇那个府门前撑伞待他归的青衫客时,在他再寻不见谢无陵的一身锋芒时,他以为变了的不是平之,而是那年的自己。
大概就是那时候开始,他的眼渐渐移不开了。
“后来的事,真没什么的了。”谢陵见赵祚不语,复接了话,又做了兴趣乏乏的模样,拍了拍赵祚握着他的手,“信到了元裹的手上,她帮了我一把。”
说着谢陵抬眼对上赵祚探究的一双眼,他撇了撇嘴角,便听赵祚道:“想说再说吧。”
赵祚起身想替谢陵斟杯茶来,便被谢陵牵住手,不肯放。
谢陵以为赵祚是想走,叹了口气,又妥协道:“元裹将我安置在了你旧时的那间阁子里,可能是惠帝授意,我也不太清楚。”
“我醒来时,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了,幸得珍妃唤了御医来瞧了瞧。御医说是要落疾,让我多歇息。但是那时候,哪有时间……”
谢陵到嘴边的“歇息”二字还没说出来,便被赵祚有些变冷的目光吓了回去。他清了清嗓子,避重就轻地准备跳过这段,就听赵祚道:“这先记着,你继续。”
“重阙太森严了,我的所有消息都来自珍妃和元裹想让我知道。后来是先帝身边的那个宦官,叫什么我记不太清了,来寻我,说是替先帝传话,带我去了你阁子旁边落了锁的大殿。”
当然谢陵省略了那时他膝上寒伤未愈,是由那宦官撑着去的事,当然赵祚也好像并未深究这事。
“先帝在那大殿里和我讲了个故事。然后问了我一些问题,时间真太久了,记不清了。”谢陵又扶了额头,皱了眉头。
“我母妃的故事?”赵祚听着,也跟着叹了气。
“你知道了?”
“你不在这五年,元裹和羡之,时不时便来讲故事,我如何不知?”赵祚低头在谢陵的额心落了一吻。
“我没想…你知道。”
“我愿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那你可知……”谢陵的眼眸生了光,只那戏谑的话儿还在嘴边,便被赵祚抢了去。
“我知,以前平之从山。”赵祚顿了顿,笑从眼里蔓延开来,他贴着谢陵耳边,道,“今时,山就平之。”
这话惹得谢陵耳根子都红了去,他想拥住他的青山,约定此后同死生。
他也确实如此做了,他倚靠在床头,抬手搂过赵祚脖颈,他听着赵祚渐哑的声儿响在他耳边:“胡闹。”
谢陵闻声眉尾复一挑,苍白的唇带着一句轻巧,引诱道:“山不就平之了?”
赵祚自知自己会堕在了他那蕴了红尘风情的眸里,目光却依旧逃不开。
他搂过谢陵腰身,一壁低首吻向那薄唇,一壁又暗自使力将怀里的人拥起又平放于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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