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_晏池池池池【CP完结】(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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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祚眉头的愁云愁来,连目光都阴了,满院宦奴儿大气不敢出,偏宣城置若罔闻。

  谢无陵咬了咬牙,尽力迈了正常步子上前,出声道:“宣城主,可还安好?”

  宣城闻了谢无陵的声儿,揽着羡之的动作滞了滞。而后放了羡之,二话不说便走上前来,攒紧了谢无陵胸前的衣襟,扬手就要一拳打来。

  长乐自那日在新园吃宴后便待他不如往昔,起先是爱答不理,待到羡之生辰,更是要这场情爱无疾而终。

  宣城不信无疾而终,他自幼便听说昭行人最擅的便是先礼后兵。杏林山溪前,谢无陵是先礼了,而后就是让长乐来做那个“后兵”的人?

  宣城无所适从,只好将心头的那点怨都转嫁到谢无陵的身上,他甚至忘了,当长乐问他,敢不敢去长明求一道赐婚旨意,旨上求他宣城与长乐结为连理时,是他先沉默了,是他先认可了这事本就是天方夜谭。

  最后拳头还是没有落在谢无陵身上的,但不是宣城放了,而是赵祚抓住他的拳头,拦了来。赵祚手下使了大力,换得了宣城一时的清明,冷声道:“宣城,你失态了。”

  说罢便将宣城的手甩开了去,又回身叫了羡之,去将那枝梅领了,带谢无陵回屋。

  只是话还未吩咐完,便被宣城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了。

  他循声看去,宣城蹲下了声,捂着头,痛苦着。谢无陵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身侧赵祚的肩,赵祚顺势让了身。

  谢无陵理了理衣襟,又吸了口冷气,适应着院了的寒。大概寒有寒的好,至少不至于头疼脑热。

  谢无陵从容不迫挪着步子往院中座上,唤了那梅树下站着的宦奴道:“将梅枝给王孙吧,再去抱几坛酒来。”

  宦奴儿将目光投向了赵祚,赵祚颔首道:“按谢小先生说的做吧。”

  “羡之,”谢无陵见宦奴去抱酒了,这才回了头,道,“梅枝也讨了,我们打个商量,回园子帮我寻个物件可好?今日走急了,忘了。”

  羡之颔首,跑向了谢无陵身边,听着他的吩咐,离开了府上。

  不大的正院里,只余下了他三人。宣城仍在原处呜咽着,赵祚立在宣城身前,未出别的话,直到宦奴儿将酒抱来,放到了石凳围着的石案上。

  “来吧,难得吃酒,还不尽兴?”谢无陵头也不抬地拍坛拆封,话也不知是对赵祚说的还是对宣城说的。

  赵祚先迈了步子,挨着谢无陵落了座,故作没心没肺道:“莫管他。这梦生酿他不爱喝便算了。”

  “喝。”宣城闻声,突然起身踉跄着走了过来,“这酒得喝。”梦生酿,听江湖的传言,说这顾名思义,喝了便入梦,梦里尽所想。他一直想求来着。沈家曾有一坛,送给了赵祚。那时赵祚才得这酿时,他便去追着赵祚说,何时开坛定要叫上他。

  那时求一坛梦生还是想求一个天高水长,长乐伴生;今时所求,却只有一个遥见佳人芙蓉面。

  谢无陵看见赵祚的眉间狡黠意,却未戳破,给宣城添了一杯,附和道:“梦生是酒中仙品,你竟得了这般玉液?舍得?”

  “嗯。”赵祚颔首,对上谢无陵的眼,又挨了身过去,拿过谢无陵手中的酒坛,想替他添盏。挨近时赵祚眉间的愁云渐散了去,他好似闻到了谢无陵说的那一脉暗香,挑眉道,“舍不得也当舍得。你说的。”

  “我何时说过?”

  “你的风物说。”赵祚看了眼谢无陵,提点道。

  风物染了情味,才叫做风物,不舍得也当舍得。这话是谢无陵旧时在昭行和赵祚说起才得了一骨笛时,道来的。他还说,那屋里的骨笛,自己反正不会,与其将它束之高阁,不若给了有缘人,次日便托给赵祚,让他寻一有缘人。

  谢无陵想来,抿唇一笑,心里像食了蜜,他不知自己这算不算念念不忘,得了赵祚的回音。

  不过这甜蜜到底只能填在他的心底,不能被他宣之于口。而有些朦胧的情意却在这眉来眼去里,在某处生根发了芽。

  “无妨,扶风地哪能奢着有风来扶。”

  羡之推门入府时,便听的他那师父如此感慨来,他那时还不懂这话原来是他师父的自嘲,愣头愣脑地绕过了地上摆着的空坛,又跑到他师父身边,将那一方白玉印章从怀里取出来,捧到了他师父眼前。

  羡之一身气还没喘匀净,话也没说两句,就听他父亲没好气道:“没规矩。”

  羡之闻声,本想讨个谢无陵赞赏的笑容都僵了去,而后待谢无陵拿走了掌心那方印,他便站直了往后退了几步。

  “按我方才说的,明日醒来,去园子里寻就木,我会让他将东西留给你。春时昭行有场桃花会,从山郎是知道的。那之前,你得学会了那画上的技法,这印才能到你手上。”

  宣城本是伏在桌案上,撑起了身,抬了眸去看谢无陵手上的那方印,微醺的眼里却少了方才的混沌与迷茫。

  “你醉也好,醒也罢,这话我便先说了,倘若你还要长乐后生安稳的话,这印你必须得拿到。”谢无陵软话说了,凛冽的话也点了,左右又生不出旁的安慰话儿了,便招了羡之来,手抓着羡之的腕,咬了咬牙,借了羡之的力起身。复拍了拍冬衣,拢了拢披裘襟口,说着要回园子了,也回身看向了赵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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