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做过这般染血的事,还是圣上也赐他一杯毒鸩酒的好。”谢陵说着杆儿开了个玩笑,又冲赵祚眨了眨眼,也让赵祚消消气了,才继续道。
“其实他进去搅一棒,也是好的,这棋子落得更快,也好让观之措手不及。”谢陵莞尔来,眼里的欣赏意也渐渐聚拢来,“观之的心性,难成事,早先有桑落帮扶着,待人接物在人前还看不出分别来。现在梁相有羡之示好,自然要拿羡之与观之比较……”谢陵“啧啧”了两声,继续道,“只要羡之还肯在他那母族承认陆岐是他软肋一天,梁相就会更看重羡之一天。”
赵祚看了谢陵一眼,领会了他的想法,接着道:
“这样观之一旦露了反骨,那梁相早晚抛了他。那寻个人往观之耳边一提点……”赵祚穿过半个屋子,将榻边摆着的茶盏斟了满杯,递给了谢陵。想来是谢陵入屋前才换上的新茶,倒来尚温。
“迟早狗咬狗。”谢陵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其实这般说来,陆岐倒安生许多,至少观之自顾不暇。况你,”谢陵的眼里生了几分狡黠,正经推测道,“昨日故意让放窥鱼走,难道不是为了让她回去给陆未鸣传声?”
“说起陆未鸣,寡人倒想起,有正事忘了。”
“嗯?”谢陵将茶盏还给了赵祚,赵祚接过茶盏,自己也尝了口,道:
“陆岐有消息了。”
谢陵闻言眼里立马生了光,但须臾又暗了下去,恢复了平静。
“他,在哪儿?”
赵祚的目光转瞬撇开了去,良久才道:“外宫的那个祠堂,前夜寡人带小先生去过的。”
“哦…”谢陵记得那方祠堂,那堂上只供了昭行的人,堂内还有个小僧侣。
“那处有一方内室,我们…没进去。”赵祚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好像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来。
谢陵也不急,目光也四处打量着,直到赵祚再开口,他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内室里放的就是和元华有关的事,梁酌将他带往了那处,可能……”
谢陵听着赵祚欲言又止,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跌了下去。尽管早知道会有这天,陆岐的身世一旦为陆岐自己知晓了,那谢无陵在陆岐眼里,可能就变了。
“你想去见见他吗?”
赵祚话音落了许久,谢陵都没有回答他,但谢陵眼里的挣扎,却让赵祚看见了。
赵祚没有干扰他的抉择,蓦地看见谢陵的手紧紧握了来,赵祚怕他受了伤,将手伸了过去覆握着谢陵的手上。
谢陵又抬了另一只手,拍了拍赵祚的手背,目光也只看着赵祚的手,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猜…会有人比我更想见他。”
“陆未鸣?”
“嗯。待陆未鸣见了他,或许他就不想见我了。”谢陵苦笑来,“罢了。我只见祚哥就好。”
“谢平之。”赵祚听见了那二字,喉头微动,唤他。
“嗯?”谢陵正经应来
“别再叫……”赵祚又清了清嗓子,“寡人怕……”
“别叫什么?祚哥?”谢陵装蒜道,感觉到赵祚握着他的手使了力,他继续使坏道,“祚哥哥,你,怕什么。”
“怕寡人做不了正人君子。”赵祚将谢陵复拥入怀,耳鬓厮磨,为难起谢陵来。
长明殿内的二人逗风弄月,正是情浓。至于长明殿外的人们,就没有这番好兴致了。
梁后才归了中宫,就有宫娥递来了一张乌金宣。
梁后接过了那张宣纸,看了上面写下的字迹,双目瞬间睁睖来。但须臾惊讶的神色便在芙蓉面上消失了。只有那拿着乌金宣微抖的手还在泄露着梁后的心头的惊讶。
小宫娥在这重阙里早学惯了察言观色,声音又低下去了些,喏喏道:“这是从小侯爷住处那里找到的,藏在一堆莫名其妙的诗稿里。是小侯爷之前吩咐那群守在身边的人说,要是等信陵主到的时候,一定要给他看这诗稿,所以……”
“陆…陆未鸣呢?”梁后神情紧绷,问向身边的那位侍婢姑姑。
“娘娘要寻他?听说昨日在梁相那儿,也不知接进重阙来没有。”
梁后的手一把扣在了身边的桌案上,也将手中的宣纸一并扣在了桌案上,声音里打着颤道:“想办法,让…让他立马去见陆岐。把…把这张纸拿走,快拿走,拿去烧了。”
说着她就把纸一推,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和这宣纸惹上什么关系,直让宫娥把这纸烧毁了。
宫娥不知这宣纸是如何惹了梁后,只得诺诺应了,爬了两步将宣纸抓住揉了来,正准备离开,又听梁后道:“当着我面烧了,不能让旁人知道。那些看了这纸的人……”梁后的目光蓦地冷厉了许多,“按重阙的规矩办。”
这一声令下,小宫娥的脸瞬间煞白了。她哆嗦着从一旁的宫娥递来的烛上引火烧了这宣纸。
梁酌看着火舌舔舐着宣纸,吊着的那颗心终于在宣纸成了灰烬时,才放了下来。
她仍站在原处,半晌待心情平复了,她才开口对身边的侍婢姑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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