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早等到了正中,正中又等到了太阳西斜,约莫快近黄昏才听到那石门开了。
“师兄!”
本是坐在一旁石头上的容隐闻声立马站了起来,却因用力太猛又一日没吃没喝,险些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好在踉跄了两下就稳住了。
陈子清朝他微微迈出的半步,随即却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后又像是没看见他一般径直走了。
容隐紧跟上去,在其身后说道:“师兄,昨日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对不起,你这寒疾都是因我而起,若是有什么帮得上的师兄可否告诉我?”
“对不起?”陈子清忽而看向他,头一次用那般不屑的眼神看他,“此时再说对不起有何用?你既是那般厉害又为何要处处纠缠我?你还不走是等着我让人轰你下山吗?”
“师兄!”
“你两年前就已经不是长清山的弟子了,不要再如此叫我。”
“……”
容隐被他一番话说得如同五雷轰顶,惊得魂不附体,待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又连忙追上去:“师兄,你就是这般我也不会上当的,我这些年也翻阅了很多医书,修真界凡界我都找了,你相信我,我一定有法子将你的寒疾去了的。”
陈子清今日格外的反常,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嗤笑道:“师父都没有办法,就你?”
“……”
一次次的如此言语冷嘲热讽,饶是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揪得厉害。
见他没再说话,陈子清便走了。
之后的几天陈子清还是每日去那山洞疗伤,而容隐风吹雨淋从不间断的出现在洞外,并且每日定时会给他送上熬好的汤药,只是对方从来都是只喝其他人送去的。
如此僵持了一阵子,师父回来了。
因为担心陈子清的寒疾,故还在山中的几人都没有再下山,这三人是知道容隐十年里如何与陈子清关系亲近的,故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也令他们很是困扰,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问更是不敢去问的,别说是师兄那里不敢多嘴,就是他们那个师弟也是郁郁寡欢的,比以往更难亲近了。
所以这三人看到师父终于回来,可谓是如获大赦,纷纷开始计划着等师兄的寒疾解决了就赶紧下山。
徐正收到消息就赶了回来,容隐回来的事情自也是听说了,只是他害不知道自己这徒弟是怎么会将才压制住的寒疾又给勾出来的。
得到他回来的消息陈子清便从洞中出来了,容隐当然是紧跟着。
前者看都不看他,冷眼道:“你最好不要跟过来。”
“……”
对方说完便径直走了,容隐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喉头的哽咽执意跟了上去。
徐正就在山中的药室等他,陈子清进去后便直接坐下,迎面便是对方的发问。
“怎么回事?”
“是弟子不自量力,这才让寒疾复发了。”
“怎样的人才能让你不自量力?”徐正怒瞪了一眼,看着后面跟上来的人,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人,心里也就有数了,“你将手伸出来。”
“不……”
“这是师命!”
见师父真的怒了,他便也只能照做,随后徐正探查一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你就如此不惜命?十绝镜认你为主后我就告诉你,不要去管不该管的事情,你……你真的是不气死我这个师父不罢休!”
徐正看了一眼容隐,当年若非故人相托又哪会揽下这个麻烦,看他徒弟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怕自己知道后会怪到这小子身上去,想到此也就作罢了。
发都发生了,现在再骂谁都无济于事。
这一来二去容隐倒是难得的明白了,心头对先前的事也释然了些,徐正刚巧看到了,双眼一瞪。
“你师兄都这样了你还很高兴?”
容隐连忙收敛住,摇头。
“当初容家的人来接你还让我们长清山莫要去打扰你们,哎……”
虽是懒得与之计较,可陈子清到底是徐正最为骄傲的弟子,眼下弄成这个样子,气是肯定一时半会消不了的。
自知理亏的容隐也很识趣,在一旁打着下手。
待徐正彻底脉出这十绝镜损伤的程度,以及陈子清的身体情况后倒是脸色好看了些,受伤之后补救还算及时,眼下虽然身子虚弱得很却倒也不算难治。
他这个徒弟的确厉害,想到此便忍不住有些骄傲起来,能够扛得住十绝镜反噬,不愧是他徐正的弟子!
容隐不知他有何事会心情突然大好,急忙问道:“师父,师兄他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如初?”
看着他焦急的面容,徐正这才舒坦了点,“恢复如初这几年内就别想了,说说吧,你师兄受伤后你是怎么做的?”
对方如此问,必然是他的法子有用了。
“在年幼那次之后师兄虽无大碍,可到底没有根除,后来回了容家看到可祛寒之法也就记了一些,不曾想真的用上了。”容隐将之前在江陵医馆时所抓的配药,以及用银针替陈子清缓解的详细过程都说了出来,之后问道:“师父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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