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你是那只老虎。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妖气已经这般浓厚了。”白兔恍然大悟,“可惜我不能把斌斌给你。它是我的玩伴,我知道它家在哪,我要带它回去。”
黄猫与她十分亲近,被她这么使劲地拥在胸前,竟然也不气恼。谢升看了一眼那两只猫耳朵,还有那双充满怀疑的猫眼,突然释怀了。
他凛然一转身,闷头往回走。
“照顾好阿仁。”谢升背对着白兔挥挥手,“以后我会抽时间去看他。”
白兔本想再多与他说几句话,然而对方却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白兔便低头拍了拍臂弯里已经合上双眼的黄猫:“我们回去吧。”
这时,她忽然发现猫脖颈上绕着一条红绳,红绳底下还栓着一枚珠子。
“这珠子是……”白兔皱起眉头。
谢升步伐缓慢,一边走,一边观赏夜间雪景。过了许久,还没爬上半山腰。
他想,阿仁若在,一定会喜欢天砚山的冬天。
此时的雪下得更为壮观,他的步子刚踏上去踩出一道脚印,不消片刻,就能被鹅毛大雪覆盖。
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阵脚步踏着雪,逐渐向他靠近。
谢升蹙眉,回头望去。原来是那只白兔跟了过来。
白兔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伸出双手捧着黄猫给他看:“还有一事,我想问,你知道斌斌为何一直没有修成妖吗?原本他是近神识体,身上应当会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妖气,可是一千年过去,如今连一分一毫也不剩了。”
黄猫一睁眼又看见了这个男人,惊得全身毛发炸起,在白兔手上扭来扭去。
“知道。”谢升将一只手放在黄猫的胡须上,“他历了道劫数,如今还得再过几百年才能修成妖。”
黄猫立即便抱住了谢升的手臂,呲牙咧嘴地啃了起来。好在谢升皮糙肉厚,而黄猫也根本没用力,咬了半天都没咬破皮。
“那斌斌脖子上挂着的,可是一只汇集了纯净神力的珠玉?”白兔拨了拨那条红绳。
谢升点头,道:“这只珠子可以助他延长寿命,我会助他活到修得神识的那一天。”
白兔散落的长发随风呜呜地飘,一张白净小脸难过不已,画着素色粉黛的眼尾耷拉下去。静默半响后,她的抽抽鼻尖,道:“你带斌斌回去吧。”
“怎么?”这显然在谢升的意料之外。
“你待斌斌这样有耐心,还给它找来续命的神珠,必定是真心待它。”白兔的鼻子抽得更加汹涌,像是在忍住哭泣,“它若跟着我,十几年后便会死去,不如让它跟在你身边……你有法子为它续命。”
说完,她把胳膊往谢升的方向挤了半寸。
谢升接过黄猫抱住。黄猫全然不知它最喜爱的白兔已将它送了人,不舍地朝她望去,接着继续在谢升怀里不安分地张牙舞爪。
“乖。”白兔从地上捡了一根枯草枝,放在谢升的肩头晃了晃。
毕竟是只贪玩的猫,黄猫一下子就被这根顽劣的枯草枝吸引住了。
“喏,拿着。”白兔将枯草根交给谢升,眼泪流了出来,鼻子一抽一抽地走了。
见阿仁失而复得,谢升心里高兴起来。他亲了一口猫脑门,然后将黄猫高举过头,把它捧得与日月星辰一样高。
“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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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日子度日如年,但时光还是匆匆溜走了,转眼间已是来年初春。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四处游荡着转暖的春风。
黄猫也开始掉毛。每隔两日,谢升都会清扫一次院落,搜集到大把的黄色毛发。黄猫每日自得其乐,喜爱在院子里跑动,偶尔会躲在树后捕一只麻雀来吃。
它身形矫健,动作灵活自如,若真能长到老虎这般旁大,兴许连谢升也打不过它。
一日,谢楠送来一篓新鲜海鱼。
“昨日我去鹭岛拜访好友,好友听闻你养猫,便送了我一些新捕上来的鱼。”谢楠用扇子敲了敲鱼篓。不知使用了什么保存方法,这些鱼竟然还在里面活蹦乱跳,谢楠一碰,便跳得更高了。
黄猫闻到鱼腥味后,跃到了石桌上,对着鱼篓喵喵叫。
“这些鱼在浅水难以存活。所以篓里专门结了结界,一经打开它们便会死去。”谢楠将目光挪到了馋嘴黄猫身上,“若你养的猫喜欢吃,改天我们再去一趟。”
谢升道:“不必了。天砚山靠海,他想吃我便下海捕捞。鹭岛还是有些远。”
他打开鱼篓,从里面拿出一条鲑鱼,黄猫馋得要命,不断用头蹭他的胳膊。谢升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切掉鱼头,然后又用小刀去了鱼骨头,一片一片切得端正,端了个小碗盛好,还洒上了一圈剖出来的鱼籽。
鲜嫩泛红的鲑鱼肉对于黄猫来说是饕餮盛宴,它当即狼吞虎咽起来,嘴巴咂巴个不停。
“慢点吃。”谢升蹲下身来摸着他的后背,“别噎着了,我再给你端碗水来。”
谢升对黄猫细致入微的照顾被谢楠收入眼底。谢楠敞开扇子悠哉得扇着,明明气候才回暖,他竟也不觉得冷,初春的风依然有些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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