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湿的触感在眼睛上徘徊,谢升听着对方的话,一时怔住了。
“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少年又亲了一口他的眼皮,接着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贴住了宽厚的胸膛。
谢升立即面红耳赤,呼吸加快,但身体依然僵着不动。
“你是……”
少年靠在他胸前,胳膊又搂得紧了一分,还用两腿圈住了谢升的身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谢升的气息起伏得厉害,头脑一阵发晕。他努力站直身体,感到对方散落的发丝正挠着他的手臂。
呼吸一滞。
有点痒。
鸢室仁忽然在他耳边咬了咬,并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道:“谢升,难道你还想让我捂住你的眼睛……”
这句话可不得了,不但表明了少年的身份,还撩得谢升没了自制力。谢升的瞳孔瞬间向内坍缩,他反客为主地抱住了浑身赤/裸少年,一脚踏在了摇摇曳曳的烛灯上,室内暗了下来。
少年一点儿也不惊慌,他搂着谢升的脖子,脊骨末端支棱起来一条黄毛尾巴,在空中悠悠甩动。
尾巴圈住了谢升身下不知名的部位。
谢升的呼吸愈加混乱,他将少年丢在床榻上,俯下身来亲他的脸。
“你……你为什么和原来长得一样?”
按理说,不是同一具身体,不是同一缕魂魄,外貌不该如此相似。
少年抬起谢升的手,用谢升的指尖轻轻摸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有记忆。谢升,我还记得你。”
后来,仙居内的烛火彻底灭了。
众撰史仙君知晓这位虎族修史官带来了一只猫咪坐骑,天天大鱼大虾好生喂养,绝不让它受一丝委屈。但事实上,在今夜,坐骑才第一次真正发挥了它的功用。
第二日,清晨。
二人贪欢一夜,谢升一如既往醒得早,多年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能改,每到这个时辰,不论夜里睡得多晚,眼睛都会自动睁开。
他侧过身子,看到鸢室仁还在熟睡。沉静的面容让他怦然心动,谢升凑上前去吻了吻对方的额头。
谢升轻手轻脚下了床,捡回了昨夜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到一半,鸢室仁醒了。
鸢室仁在床上滚了两圈,像猫似地伸了个懒腰:“谢升,你要出门了吗?我记得你最近都在家里撰书。”
“今日轮到我执勤大殿。”谢升又亲了他一口,“明日带你出去走走。”
鸢室仁坐起身,却不着急穿衣服,而是帮谢升束发:“今天早上醒来,忽然想起昨日那个黑熊精好像在哪见过。”
火灵曾经告诉谢升,黄猫成妖后会拥有一部分原来的记忆,但没料到连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他都能记得这样清楚。
谢升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原先他还未修成神识时,曾在百涡山里受到虎妖白涡的照顾。白涡施放禁术时,给了他粗制滥造的神识,他便非常感谢白涡。然而白涡死后,神识和记忆全被上天收回。许多年后,他终于成妖,不知怎的竟记得白涡,还在百涡山替白涡立了个灵位祭拜。我曾经见过他,在上天收回神识前时,他还想给白涡的神龛刻字。”
“难怪,原来是故人。”鸢室仁眉间紧锁,溜黑的瞳仁里漾着清澈澄净的光,“那他昨日为何跑来仙界偷盗?”
说到这里,谢升叹了口气:“最近天界的藏书阁刚完成了一批神仙志,其中就有一部《百涡山神志》,里面有几页记载了虎神白涡。当时白涡一案影响恶劣,于是撰史官便将白涡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结果黑熊精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混入凡间上天修习的妖怪队伍中,偷偷溜进了藏书阁,将这本书偷出来想要修改。还没起笔,就被执勤的仙君发现了。这才一直追到我这儿来。”
鸢室仁心里了然,但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你们仙界的守卫怎么连一只熊瞎子都抓不住,竟然还需要我这只猫来帮忙。”
他的神色里有三分惊讶,还有一分“仙人都得我来帮忙”的神气,嘴唇骄傲地抿起。这在原来的花神身上是绝对看不到的表情。
谢升没忍住多瞄了对方两眼,越瞄越喜欢,心里甜出了蜜:“藏书阁里没有什么太贵重的法宝,仙界守卫并不重视,时常有所松懈。再加上撰史官们常年以书籍为伴,早已忽略了术法的修习。这才给了黑熊精逃跑的机会。”
“最后如何处理的?”
“量刑较宽松。”谢升笑了笑,“看他并未得逞,且无人受伤,司刑监决定关他十五日禁闭,就放了他。”
也不是无人受伤,谢升便伤了眼睛。
不多会儿的工夫,谢升的衣衫帽饰已经打理好了。鸢室仁来回扫视,见已经没有再需要整理的地方,便道:“今日我等你回来。明日我们就去下界转转,我好久没有回去过了。”
他打开窗子,向云端之下俯瞰。从地望天是一片碧蓝,从天望地,除了少许沙漠和高地缩成了黄手帕,也是一片碧蓝。
说完他才开始犹豫。回去?回的是哪里?鸢首山,还是东海边?
谢升去藏书阁值了一天的大殿,回来后便迫不及待地带鸢室仁下界游玩,连觉也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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