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心是右相叶文和的女儿,难道真的是右相?
少微:“你确定没有认错吗?”
漫陶肯定地说:“我不会认错的,连兔子身上的花藤都是一样的。我当时还说要赔给她一盒胭脂,她说不用了,说胭脂不值钱,她喜欢的是那个瓷盒,瓷盒是她父亲送她的。我没法还她个一模一样的瓷盒,最后只能用一个进贡来的玉盒当赔礼了。”
少微心里隐隐有了打算:“漫陶,皇兄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皇兄尽管吩咐。”
“去找叶兰心打听打听那个瓷盒的来历,他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家里是否还有其他带小红兔图案的东西。”
“好。”漫陶应承下来,“那皇兄也要答应漫陶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准再帮沈初躲着我了,要创造他与我相见的机会,还要多在他面前夸夸我。”漫陶扯着少微的袖子撒娇,“好不好?”
“好好好,都答应你。”少微一咬牙,为了解决华苍的难题,只能委屈沈初了。
“那我这就去找兰心!”漫陶这下高兴了,顺带指着案几上的剪纸赞道,“皇兄好厉害,这长嘴葫芦剪得惟妙惟肖!”
少微:“……”一群不懂欣赏的混账!
还剩三天就到贼人约定的日子,少微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
只差最后一步。
他来羽林军营见了华苍,第一件事是拿出自己的剪纸作品:“怎么样?好不好看?”
华苍看了一眼:“兔子?”
少微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由衷叹道:“知音啊!我剪的,就你慧眼如炬认出来了。”
“腿怎么断了?”
“不小心多剪了一刀,不过瑕不掩瑜,对吧?”
“……嗯。”
总算得到认可,少微收敛了兴奋之情,说起正事来:“对了,我查到红兔印的来历了。”
华苍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继续说。
少微润了润嗓子,把这几日调查的情况说与他听:“的确与右相叶文和有关,但他恐怕只是一个幌子。
“漫陶妹妹说,右相女儿的胭脂盒上有红兔印,沈初又告诉我,他家的蓝釉白鹤纹梅瓶上也有红兔印,也就是说,左相和右相家同时出现了这个图案。但沈初说他父亲的那个梅瓶是右相送的寿礼,所以线索还是全部指向叶文和。
“可这样的话不觉得太巧合了吗?矿脉是叶家的矿脉,印鉴也是叶家的印鉴,这般明目张胆地倒卖铁矿,那叶文和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华苍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
少微点头:“我有这种预感,不过要说是栽赃,首先要有证据。还是从红兔印入手,两个红兔印出现的地方都是瓷器,我便派人去查了城内各家窑坊,果然有所收获。有一家明升窑坊,明面上是官窑,暗地里却还有一个私窑。他家制作的瓷器分为两种,一种印官窑的印,另一种印的就是那红兔印。而右相家的瓷器,有许多都是来自那家窑坊。”
华苍很快抓住了重点:“那家窑坊是谁家的产业?”
“这中间隔了数层关联,我也是几经周折才暗中查到了那位幕后的正主。”少微唇畔带着一丝冷笑,“那位大人,真可谓深藏不露啊。”
这是个应山崖壁上的岩洞,靠近淮水河边,位置隐秘。有一艘木舟悬吊在半空,被树木枝叶遮挡,洞内的人就靠它采买和逃生。
“亚琉儿,这几天我总是心惊肉跳的,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就越危险啊。”一人说道。
“不用你告诉我!”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她衣着朴素,但容貌俏丽,手上戴着一只剔透的玉镯——正是把华世源骗得神魂颠倒的那位“范氏医女”。
距离交易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心中也越来越不安。他们知道耗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可他们必须等待呼维斜单于的指令才能行事。
昨日他们刚得到鹰鹫从前线捎来的传书:即便事态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单于仍然想尽最大努力保住铁矿的来源。
当初运输铁矿的商队被华义云拦截,印鉴被发现,呼维斜单于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派他们追杀那几名华义云的亲信,但之后印鉴还是被送回秣京转交他人,于是他们的任务变为找出接头之人,夺回印鉴,再杀人灭口。
谁知他们预判错误,牵扯出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印鉴不在华夫人手中,也不在华家幺子手中,天德寺失手之后,他们已经错失了夺回印鉴的最佳机会,而且还打草惊蛇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先设计绑架华家幺子,再作图谋。
今日已是九月廿一了,月光照着粼粼水波,晃得人莫名心慌。
亚琉儿理了理自己的鬓发,道:“单于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华义云托付的人没有查出我们的内应,我们就等着他老老实实用印鉴换人,只要内应还在,矿源就有希望保住。如果查出来了,他们必将有所行动,我们便把华世源当作人质,找机会迅速撤离。”
事到如今,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印鉴可能在华苍手中,但华苍身在羽林军营,而他们行动不便,自然不敢再去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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