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易飞扬看着耶罗,沉默了许久,突然提剑上前,直逼伤重的耶罗。
耶罗没想他会攻来,错了躲避的好时机,被他连伤了好几剑之后,才忍着丹田翻涌的热血,与他搅斗在一起。
眼见易飞扬游刃有余地快要将耶罗逼至绝境,婴泽内心一阵阵惊骇,想回身前去帮忙,楚萧却绊着自己抽不开身。
婴泽心下一狠,无法,不再心软,使出一套狠戾的剑法朝楚萧直攻,才有了空隙朝耶罗那边飞去。
只是易飞扬攻击的速度太快,眼见下一剑便要刺中耶罗的要害。
……
来不及了!婴泽提气,一把拉住耶罗的手,一个回旋,将他护在身前。
利剑,穿堂而过。
婴泽吐出一口鲜血,咬牙护着耶罗退开好几步,双腿一软,跪在了沙地里。
“婴泽!”耶罗扶着他,赤红着双眼,走火之势又重了几分。
楚萧上前道:“婴泽!你为何要护他,他杀了我爷爷!”
若是表哥也在,他也要这般护着耶罗而与他们为敌吗!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楚萧紧紧抿着嘴,愤恨地看着婴泽。
易飞扬上前,面无表情地拿剑在耶罗的下颚处轻轻一挑,面具散落,露出里面那一张同样苍白的脸。
“表哥——”楚萧惊骇。
……
“少门主——”
“楚大侠——”
……
怎么会!
这不可能!
无相门少门主,正派赫赫有名地新一代领军人物,竟是恶名昭彰的魔教教主!
惊涛骇浪的表情变化,在众人身上一览无余。
包括魔教里的那些人。
婴泽倒是镇定,苍白着脸,靠着楚峥怀里。
楚峥狠狠地盯着易飞扬,道:“你到底是谁?”
缩骨易容术之所以是玉面公子的绝学,就是因为他足以以假乱真,旁人根本看不出丝毫易容的痕迹。
易飞扬又从未见过他与婴泽扮作过别人,怎会发现他的易容术?
楚峥周身冒着寒气,死死地盯着他。
易飞扬看一眼婴泽,面无表情地道:“他若再不救治,便药石难救了。”
楚峥一震,低头看去,果真见婴泽已经咳出了许多血,自己的胸前已被染得鲜红。
心止不住一阵阵下垂。
顾不得那么多,楚峥抱着婴泽便往回跑。
易飞扬瞬时紧追,却不快不慢地恰巧离他们两臂距离,直到消失在漫天的风沙当中。
宁天很快反应回来,命众人压着一众正派人士回去,自己则带着一小队人马往总教赶。
赶回去后,发现大家一切正常,并未看见易飞扬的身影。
急急忙忙赶至药师桓的屋子,发现他已经开始在为婴泽把脉了。
楚峥陪在床前,紧握着婴泽的双手,眼睛还是冲着血,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眼里再无任何杀意,唯有满腔柔情。
宁天上前,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教……主?”
教主……到底是教主,还是楚峥?
楚峥不答,药师桓瞪了他一眼,喝令他出去。
宁天这才闭了嘴,乖乖在一旁等着。
正邪西陲一战,正派几乎全军覆灭。
此战中生还的,皆是些近年来初入江湖的小辈,拖着伤重的身体灰溜溜地回中原。
半月后,西陲。
“阿——”
婴泽的伤刚见好转,便又开始做起了妖,缠着楚峥给他喂药。
楚峥不喂,他就不吃。而且必须还是某种特定的喂法。
“阿——”
楚峥看着眼前大张着的嘴,轻叹一声,喝一口药,轻捏着婴泽下巴,低头覆了上去。
和着药汤缠绵了一会儿,须臾,楚峥抵在他额头沉默微喘,问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婴泽舔着嘴,笑道:“这重要吗?”
楚峥涩涩道:“……你若早知道,为何一直不戳破。”
婴泽摇头,柔声道:“其实也不早。在海岛的时候怀疑过,回到魔教后,才确定的。”
楚峥默。
婴泽歪着头斜靠在他腿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说道:“冰蟾,玄火草都是治疗内伤的圣药,我在想,药师桓当年离开红樱教,就是为你给你找这两味关键的药引吧?”
冰蟾在苍兮派,他一人之力无法得到,便退而求其次先出海找玄火草,谁知竟被海盗掠了去,一关便是几年。
那些年,药师桓借着沈秋的手,应该找齐了不少珍贵的草药,还有冰蟾……
婴泽想起了什么,抬头望他:“阿峥,苍兮派与无相门结亲,你们想必要了不少嫁妆吧?”
楚峥点头,摸着他柔顺的头发,道:“那幅画与冰蟾,便是苍兮派答应的嫁妆之一。”
可迎亲队伍都出了江中,他们才飞鸽传书,反悔了。
婴泽问:“那幅画到底是什么?给我看看。”
楚峥皱眉,道:“怕是不行。”
“小气。”
楚峥笑了笑,又沉下了脸,道:“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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