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逸却没走,在房间里待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隔着被子摸了摸陆京毓的头,低声说道:“那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
听到应逸关门的声音,陆京毓立马从被子里出来,如果应逸非要在这守着他到醒的话,他不是被闷死就是被热死。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轻手轻脚地将自己收拾齐整,最后戴上了应逸送给他的发冠。
陆京毓刚要推门出去,又听见另外的房间有人开门,随即走廊响起说话的声音,他悄悄凑到门边,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应逸和顾盛之。
“你怎么这么多年没找过我?”顾盛之问。
应逸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跟他生了嫌隙,怕你们合起伙来其利断金把我收了。”
顾盛之不知其中缘由,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哦?”
“他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我没有,就拒绝得狠了点,没想到他恼羞成怒要收我。早知道他后来做出那种罪大恶极的事,当初……”应逸越说越小声。
顾盛之似笑非笑地问:“就从了他?”
“不,我宁可跟他同归于尽。”
顾盛之打趣道:“拒绝他拒绝的那么狠,现在却跟别人黏糊,你当年吵着嚷着要找你那位白月……”
“光”字和“咣”的声音微妙地重合,两人一看,正是陆京毓从屋里走出来。
陆京毓开门出来又关上门,看似不经意的关门动作却被声音给出卖了。应逸正要凑过去解释,陆京毓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理都不理他。
虽然陆京毓没理他,应逸却看到了陆京毓的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地方,连忙追上去跟在身后。
“不用跟着我,我又没有东西要送你。”陆京毓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想把跟着自己的人赶走。
应逸似是很委屈,小声解释道:“不是,你戴着的我都看到了,我很高兴。其实刚才……”
“对,我就是让你高兴高兴,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曲解。”陆京毓头也不回地走下楼。
顾盛之还有几句没来得及说,就被刚才那一幕打断,这时应逸回头看他一眼,带着些许责怪。“我错了,我多嘴。”他动动嘴没出声,应逸倒是明白他的意思,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三人走到楼下,店小二拿出来一张字条,上边是严霄的字迹,说他要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
于是三人在城中闲逛的同时,严霄已经在山里准备捉鸟了。他把笼子背在背后,右手拿着网,左手则拿着剑准备削掉山中那些会刮伤人的尖利小树枝。一上午过去,他连鸟叫都没听过几声,更不用说他心心念念的画眉鸟。中午阳光很是刺眼,他就靠在树下稍事休息,过一会再继续寻找。
可偏偏在严霄刚坐下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画眉鸟叫声,清脆悦耳,悠扬婉转,比他这些天来所听见的都要更好听。他屏住呼吸等了一阵,直到那画眉鸟又叫起来,听那声音正是在西北方,就循声而行。最后,他在不远处看见一间屋子,那只可遇不可求的画眉鸟就挂在屋檐下,见到有人过来似是十分欣喜,叫声十分轻快。
严霄虽然见到这只画眉,可毕竟画眉是别人所豢养的,他人之物纵然好,可若是惦记久了,不免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他想离开这里再去别的地方寻找,但又想起他看过的话本——主角一行人来到某地见到某宝物,宝物的主人见主角骨骼清奇,认为此子可担大任,未来可期,便将宝物送给主角,目光中则是掩盖不住的赏识与欣慰。但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主角们不光要见到宝物,还要见到宝物的主人。
而对严霄来说,眼前的画眉鸟就是宝物,所以他要见到屋主并且让对方感觉到他的诚意,要是自己连尝试一下都不肯的话那的确是一件憾事。所以他走到屋前,略微提高声音,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在吗?在下有事相求,还请您赏脸一见。”
微风拂过,面前的门竟然顺势而开,严霄余光看到一个人站在屋中,便悄悄看了一眼,才看这一眼,他就不禁脱口而出:“舅……”
早在严霄刚得知应逸是自己舅舅时,就听应逸说过自己还有一位舅舅,但他并未见过,瞥见眼前这人身量打扮与应逸极为相似,甚至乍看连眼睛都近乎一样,心下怀疑这人会不会就是他的另一位舅舅。
贸然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舅舅”实属唐突,严霄立马改口:“舅……就是晚辈刚才听见您这儿的画眉鸟叫声很悦耳,想问问您是怎么抓到它的。”
那人却笑了,说道:“不,你是想要这只画眉鸟。”
严霄骤然被看穿心事,脸一下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只得低下头去,又解释道:“若是您能传授给我方法,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做到的。”
“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若是你拿了这画眉鸟跑了……”
听到这话严霄立马抬头,发现对方眼神中的惊讶之色比他更甚,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那人摘下挂着的鸟笼,称要给它添上食换上水便走进屋。
那人出来之后把鸟笼交到严霄手上,“你既然答应了我,那三日之后到这里向我登门道谢,到时候再履行我的要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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