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清玄忽然看向白渊,语气不容置喙地道:“回山门后,你只要将他和丛容带进彻幽牢狱里,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白渊冷然道:“恕我难以从命。”
闻声,邱清玄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片刻,突然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啊,看来你是执意要和我对着唱到底了。”
说完,他平缓地举起一只手,摊在白渊面前,似乎是想要向他讨教讨教。
白渊转眸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沉默半晌,终究未动。
若是一对一未必不是邱清玄的对手,可若是加上段穹和其它诸位弟子,现在动手绝对不是好对策。
再加上眼前这人是他的师兄,他也不可能做到干脆利落地就与其动手。
见他迟迟未肯动一下,邱清玄的神色似乎有所缓和,语气渐渐放缓道:“走吧,先回山再说。”
沈思坤连忙道:“师尊,那墨师弟他……”
邱清玄道:“回去后你派几名弟子一同下山去寻,若是寻不到就算了。”
沈思坤作揖:“是。”
众人身形微动,似要转身离去。
“咳咳咳咳……”
一旁,丛容半蹲半跪在地,一手支撑着地面,一手艰难地捂住口鼻,血液止不住地溢出,透过手指间的缝隙里,流淌在地。
白渊见状,连呼吸都罕见地变得急促了起来,猛然回首道:“师兄,解开他!”
邱清玄脚步微顿,背对着他,遂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手指缓慢勾起,一股无形的魄力这才从丛容身上收了回去。
骤感压迫力脱离身躯,丛容终于缓下一口气,因松懈一时,身子险些因渐渐不稳而冲前方笔直倒下,他尚且用手支撑着地面硬撑起来,用力眯起眼去望前方,可却是事与愿违,他此时的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人脸。昏昏沉沉之际,只隐隐约约感觉有两只手扶住了自己,将他从地上拉起,扛在了肩上。
对方动作谨慎而小心,却又显得格外生疏,所以丛容不用看也不用问,就知道扶他的人并不是白渊。
睡意朦胧之间,竹子的清香不知从何处传来,耳边萦绕着熟悉的鸟鸣声,坚硬的床板,柔软的被褥,一切都非常熟悉。
丛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梧桐色的天花板,他木纳地望着,思绪仿佛一下子飘到了好远。
这里是……竹林居。
自己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他深深呼出了口气,不经意举起手背竟从袖口里抖落除了一块东西。
那东西“啪嗒”一声,掉落在床板上。
丛容翻身去瞧,只见一块尚好的白玉安好地躺在那里,无论是色泽轮廓都精美异常,唯一不足的就是在这块玉中间有一条清晰无比的裂痕,打破了这份完美。
他的手僵在空中,心道这不是他的玉佩么,不应该会在白渊那儿吗,为此此刻会在他自己的身上。
甚至……还裂了。
还有之前那名弟子说的他父亲,亲手毒哑了他母亲。怎么可能,肯定又在胡说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匪夷所思中,屋外传出一阵脚步声,丛容呼吸一滞,掀开被褥朝门外走去。
身着蓝衣的沈思坤如今也顾不得去想该不该闯竹林居了,他几乎是气喘吁吁地跑来,一看见丛容就立刻冲了进去,对他道:“你,你快去彻幽牢狱一下……白,白师叔他和师尊吵起来了。”
他一句话断断续续地吞咽了好久才说了出来,丛容“啧”了一声,拉起沈思坤就往外跑。
沈思坤被他猛然一拉,有些走神:“你……”
丛容道:“带我去,我不认识。”
一路御剑狂飞,沈思坤意味深长地看了丛容一眼,兀自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白师叔他为何如此看中你,但是你真的不值得他为你这么做。”
丛容有些不理解,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做什么了。”
对于他的反应,沈思坤有些愕然,皱眉道:“两年前白师叔就为了你那玉佩的事闯进禁地,生生挨了六道彻幽刑,如今又为你不惜惹怒掌门师尊,难道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什么彻幽刑?”丛容倏地停顿住,“两年前闯禁地之事不是已经罚过我们了么?”
他一停,沈思坤也停了,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是在装傻么?师尊什么时候罚过你?他对你的罚早就全部罚在了白师叔身上了!”
这番话让丛容半分都摸不着头脑,拳头却又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有一个秘密没有暴露出来,他始终被蒙在了鼓里。
丛容低声道:“难道他……”
“彻幽刑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一道就已经够要人命了。”沈思坤兀自说道,“可他偏偏为了你承受了六道。”
说到这里,丛容似乎再也按耐不住,咬了咬牙再次踩着剑朝前方飞快跃去。
原来,他骗了他。
说什么罚他和自己在空山谷种花两年此事就作罢,原来是瞒着他独自受了那么严重的罚。
白渊啊白渊,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
彻幽牢狱里,曲凌被五花大绑在墙壁上,低垂着头人事不知。而一旁却是一身白和一身蓝的两个人在互相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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