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听他这一番话,蹙眉道:“你这样没用的……”
“你不要这么破坏气氛嘛!虽说我不想喜欢你那冰冰凉的手,但如果我说我现在只是单纯想和你握手呢?十指紧扣那种?”丛容嬉笑道。
他不是一个爱瞎撩人的人,可谁让白渊的反应时而有趣时而无趣,搞得他对白渊下一步反应如何越发好奇。
白渊透过他的嘴唇,盯着他因笑而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兀然反握住丛容的手。
丛容的手在与自己冰冷的手对比下,竟略显滚烫,尤为温暖。
“油嘴滑舌。”
丛容:“……你突然说我干甚?”
好吧,这个反应着实无趣,还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渊不去理他,忽闻右边丛林之中传出一阵弱小的喘息声。
那声音沙哑无比,没什么气势,倒像是临死之前挣扎之调。
有什么人!?
二人警惕地微微靠近那一块地。白渊抚开拦道的灌木,远远眺望过去。
那是一摊被树木划破,沾满血迹的肮脏破烂的青色衣裳。走近些看,那片青衣之下微微鼓起,里面罩着一个人,而那微弱的喘息声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四周无人,空寂无比。
丛容拿起沉霄剑不慌不忙地去挑开那青衣。
青衣往旁边一扔,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狰狞的脸。
乌发蓬乱无章,面容苍白无血色,微张的嘴唇干裂如枯木,毫无亮光的两只眼睛睁的硕大,漠然的望着天边。
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看的看不见。
往下看,此男子身着褴褛的白色中衣,上面浸满了黑色水渍,一双鞋也破烂的不成样子,两只乌黑的脚趾从破洞中露出。
丛容蹲下身子,一瞧就瞧到了这男子手中紧握着的白色物体,他兀然掰开那人的掌心,将那通体白色的物品从中抠出来。
是他的玉佩!上面还挂着墨蓝色穗穗呢。
他将玉佩“唰”地藏进衣襟中,轻道:“得来全不费工夫,被这货给捡到了,这人还没死吧?”他捡起地上的枝干戳了戳此人的脸颊。
白渊垂头,轻声道:“快死了。”
丛容“哦”了声,起身掉头就要走,被白渊拉着后领拖了回来。
他道:“干啥?”
白渊:“我们等在这里。”
丛容疑惑地看着他,问:“等什么?玉佩不都拿到手了么,还等啥……”问完,他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知道了,你是要靠这个人引那头凶兽?”
不错。
此人衣衫褴褛不堪入目,不会是在杵在原地等死导致的,更像是在逃亡被周边植物刮伤。加上面目狰狞,许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惊吓。
而青衣掩体,是不想被他所惧怕的东西发现,掩耳盗铃的举动。
此人目前尚留有一丝残余的气息,但意识已显然不清,眼珠子也没转动一下。
白渊说的等在这里,就是等那头恶兽找到他,以他为食吞入腹中。也省了这样毫无头绪地胡乱寻找的时间。
白渊料他聪颖,轻声“嗯”了一下,两人躲在一颗直耸云霄的高树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四个时辰,他们进谷的时辰是未时,此刻起码已有酉时,可天却仍旧晴空万里,没有要暗下来的样子。
那瘫倒在地上的人呼吸也越来越虚弱,可他们两人都没有要救的样子。
罪犯嘛,救了干嘛?还浪费体力。
果真是擅长见死不救,只是白渊也跟着他一起见死不救了。
丛容的眼皮子率先沉了,他前两天来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
全因想着玉佩的事,他一天找不到这心就一直空落落的,说是失魂落魄也不为过。而如今玉佩已持在手中,总算是顺心了。
白渊见他的眼皮子在打架,脑袋一晃一晃的,道:“困了的话就先睡一会儿,过会儿我叫你。”
闻言,丛容抖擞几下精神,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困。”
他是这么说的,但脑袋却是愈发的沉重。半个时辰过后,他就靠着白渊的肩头睡着了。
时间滴滴流逝,丛容轻微的呼吸声平稳起伏着,他用脑袋蹭了蹭白渊肩头,发丝触碰到他的脸颊,微痒。
白渊撩开那一撮飞到他脸上的乌黑秀发,垂目看他,长而密的睫毛在那张俊秀又稚气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妖媚。淡粉色薄唇被丛容在睡梦中舔了几口,瞧来水润至极。
他悄悄举起一只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继续前伸要去触碰丛容的脸颊。
也就在距离不过几厘米的瞬间,一阵雷霆般的呼啸声陡然贯穿了整个森林,地面为之竟轻微颤动了起来。
丛容被吓的猝然睁开双眸,白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回了那只手,负手而立。
“操|你妈的吓死老子了!”他被这阵咆哮惊得跳起,双手捂住耳朵同样大吼道,“叫你妈啊,我&@%#%$*……!!!”
白渊:“……”
丛容每次睡醒都必须要有个几分钟让他缓一缓的习惯,否则脾性明显会变得暴躁许多。
然而他的嘶吼与那如海啸山崩般的呼啸声对比,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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