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是在出声劝阻,暗里拽住他的那只手却在隐隐发力。白渊那细长白皙的指尖探寻似的在他肌肤上四处游走,不稍片刻便细微揉搓了起来,力道不轻不重。
丛容浑身轻颤了一下,白渊这般触摸硬是让他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酥麻感。
冰凉的指尖每按揉过的一处地方就泛起一点点嫩红,竟无端生出一种地痞无赖轻薄良家姑娘的奇妙赶脚。
只不过对象是白渊,丛容想要轻薄的话,再怎么说两人的身份也应该对调一下才对。
被他看似肆意的揉了半晌,丛容的手腕已渐渐通红,他见状不禁蹙起眉,使劲想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腕,他声音颇显慌乱,叫道:“我不动了不动了,你快点松手。”
“……还是很讨厌吗?用这么冰冷的手碰你。”白渊像是不舍得,松开他的动作极为缓慢。
这句话好像是在心里细细斟酌了一番,才鼓足勇气开口说出来的。
丛容刚想揉揉自己通红的手腕,闻言却愣了愣,瞧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口中嗫嚅道:“啊?嗯,没有……不是……什么?”
白渊把他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眸光暗了暗,低垂着头不做声响地又要去看书,却被丛容一把从手中抽走。
丛容把书举过头顶抛到身后的一片花丛中,他道:“别,你别做出那样的表情,我只是需要个缓冲脑子的过程而已,你等一下下。”
白渊:“……”
半晌,丛容貌似缓冲完毕了,他吸了口气道:“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讨厌你碰我啊。”
白渊脸部肌肉一动不动,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似是不相信。
他可是亲口说过不喜欢的,就连空山谷那次他嘴里喃喃的也是那一句。
“停!立刻停下!请你马上停止!你必须先等我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用这个眼神冻死我!”丛容一手懵住自己的双眼一手抵着白渊的胸膛,保持一定距离。
“你的手是比较冰凉,但是还没到冰到彻骨的地步。”丛容清了清嗓子,觉得这件事非得解释清楚不可,他斟酌了下,铿锵有力道,“你千万不要把我曾经说过的什么什么鬼话牢记在心里,什么我讨厌你拎着我走,讨厌你冰凉的手,那都是随口一说不值一提,再说了我以前自己说过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就当我曾经对你说的都是废话,千万别在意啊。”
后半句道完,只见白渊的脸蓦地苍白了下来,眉头紧锁,一动不动的盯着丛容,眼神中似有怒火在燃烧。
“别啊,不要你冻死我也不要你烧死我啊……”丛容见状慌的一批,手指乱飞,“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不该乱说的!害你惦记这事很久了吧,大哥大哥,我真的错了。”
丛容想,难怪这两年来他对自己总是欲碰不碰的,就像第一次去空山谷种花回去的时候,白渊先是拉住自己的手后又放开了,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明白一个人要是把另一个人说出的话当真牢记在心里,且不再犯,到头来得知其实说出那话的人自己都没有在意,只是随口一说,可想而知会有多生气。
白渊神情中的怒火陡转,被覆上一层冰霜,冻的寒心彻骨。
“原来你真的一点都……”白渊欲言又止,沉声道,“算了,书不看了,回去吧。”
他蓦地站起身子从丛容身边擦肩走过,丛容看他这模样活像只失落无比受尽委屈又在闹着别扭的小猫咪,心里不禁一颤。
“哎呀,真的不要生气了啊!”他大吼大叫着追到白渊身后,“大不了你以后说什么话我也都记在心里好不?到时候就算你说没有这回事,狠狠的笑话我也没关系,我绝不会生气怎么样?这件事就算扯平了呗?”
眼前的颀长身影顿了顿,“此话当真?”
他指的是说什么话丛容都记在心里这件事。
可丛容却错以为他问的是后一句,他拍着胸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
“可是两年前你就没听我的话。”白渊打断他,“我还能信你吗?”
他指的是两年之前空山谷中丛容推开他,使他自身命悬一线,性命垂危的那一次。
丛容厚颜无耻的摆手道:“两年前这不还不懂事吗,少年心性,就爱逞英雄,嘿嘿,今后真的不会了!”
“你现在也是这般少年心性。”
但瞧丛容一脸真诚无比的表情,白渊似乎就相信了他说的话,沉思半晌,他道:“那第一件事我要你记住的就是,不准你碰我的头发,这么简单的事,能做到么。”
丛容眨了眨眼,觉得没什么毛病,道:“小事一桩,不碰就是。”
他其实挺好奇白渊为什么不肯让人摸他头发,但觉得白渊十之八九不会回答,不想自打没趣,也就没问。
第21章 历练
“该起来了。”熟悉的悦耳音色在丛容耳边响起。
阳光透过木窗洒进点点晶辉,被这股亮光刺在眼皮着实不舒服,丛容蹙着眉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一头栽了进去。
白渊站在床头一边穿戴衣裳一边默默看着他此番的动作。穿戴完毕后就弓背伸手去扯床上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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