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别想抵赖,上次在万花池,阁主都对人家那个了……”易璟讲到此处,羞涩的埋下头去,对着自己的手指,一副良家少女被调戏了的样子。
“我对你哪个了?”宋均辰一脸惊慌。他记得崇习有一次提到过万花池,当时崇习的表情也不太自然,难不成……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跟这位南堂主生米煮成熟饭了?
“讨厌。”易璟吞吞吐吐了很久,竟然最后从嘴中娇滴滴的吐出这样两个字,听得宋均辰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警告你,你正常点。”
易璟正要说话,眼角却瞥到薛策提着剑走了过来,当下抱紧了宋均辰躲在其身后,警惕的看着对方道:“你想干嘛?”
薛策却懒得理他,对宋均辰冷声道:“该走了。”
宋均辰见薛策脸色异常难看,当下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易璟插话:“失恋了。”
薛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刚才说走?”宋均辰反应过来,“去哪儿?”
“訾陵。”薛策要去找訾陵的祁安山庄,商讨讨伐三宗之事。自元泷教被灭以来,他一直在暗中拉结门派以报仇雪耻。这些门派大多本身就和三宗有不小的仇怨,又有和元泷教的交情,一段时间下来,倒也拉拢了不少人手,只是三宗如今是旭日东升,相比之下薛策手中的筹码还是有些不够看,他情急之下才打了尧舜符的主意。现在既然断了对尧舜符的妄想,那就还是得自己亲自去拉帮结派,壮大势力,争取早日灭了那三宗,了却这似海深仇。
宋均辰闻言,正要张口,却被易璟打断。
“你要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着我和阁主亲热,哼。”
薛策眼里闪过错愕,看着宋均辰道:“你不走?”
易璟又插话:“阁主是金雀阁的阁主,自然留在金雀阁,我这南堂虽然肯定不如总部,但也比人生地不熟的訾陵好。”
薛策闻言沉默了半晌。
确实,当初自己带着宋均辰一起走,是因为他受晋厘百姓排挤,大火之后无处可去。现在二人正身处金雀阁的南堂,他作为阁主,自然是要留下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屠满门,只剩三四个手下的落魄教主,前有官兵追捕,后有三宗追杀,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抛下金雀阁,冒着生命危险,跟着自己四处奔波拉结他人呢?
这一个月以来,宋均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竟给了自己一种生活中必须有他的错觉,好像是每天该吃的饭,该喝的水一样,可说到底,还是两条路上的人。
想到此处,薛策眼神暗了下去,自嘲的笑笑,道:“是我唐突了。”
“是挺唐突的。”易璟耸耸肩,表示赞同,但下一秒就收到了来自宋均辰的瞪眼。
“在下今晚动身,就此别过。”
薛策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转身离开了,宋均辰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他能说什么呢。
他说再多薛策也是要走的。对方身上背负着元泷教一百多名弟子的鲜血和愤怒,有如此深仇大恨埋在心里,不能不报。自己口口声声说帮他,可如今两个月过去了,除了杀掉了送上门来的三宗长老,可还做过其他什么实际的事?说什么用奇石让三宗内斗,内斗又如何,三宗现在仍然好好的,难不成真的会因为一块刻有夷文的石头而毁掉一个大宗?江湖上有的时候真的要靠拳头说话,薛策一个人的拳头不够,自然会去找更多的拳头,而自己只是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累赘。
易璟出声打断了宋均辰的沉思。
“冰山脸可算是要走了,阁主,你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啦。”易璟高兴的又要撅着嘴去亲宋均辰,但对方突然站起身来,把他从身上甩了下去。
“莫来烦我。”语气淡淡的扔下这四个字后,宋均辰随即迈步离开。
易璟收起了笑脸,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正正方方的亭榭里,传来一声叹息。
“你走便走好了,把均辰的心带走做什么呢。”
薛策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两套衣服,一把剑而已。他想起上次离开宋府的时候,某位阁主傻乎乎的送了自己一大包干粮,说是晋厘特产。
全是芝麻饼。
薛策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垮了下来。
看天色已被晚霞染红,是时候动身了。
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
“薛教主,我来给你饯行。”
宋均辰捧来了两坛酒,进屋后搁在了桌上,自顾自的坐下。
薛策微微一愣,抿了抿唇,把手中的剑搁下,也坐了下来。
宋均辰将酒开了封,递了一坛给薛策,薛策接过,喝了一口,略微皱眉。
这是一坛烈酒。
他记得宋均辰是不会喝酒的,虽然总和自己出入酒馆,但他向来只喝度数极低的米酒,怎么今日……
宋均辰见他疑惑,朗声一笑道:“江湖儿女,壮行自然得用烈酒,怎么样,我这酒,不错吧。”
薛策见一向温和的他此时竟有种豪放之气,当下心里也激荡起来,笑道:“宋阁主有心了,这大概是薛某喝过的,最烈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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