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蠢就都能想到,来人一言不合拔刀相见,与宋均辰有如此深仇大恨,又联想到刚刚崇习口中元泷教左护法陶岳现身晋厘附近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此人了。
“大礼还在后头!“男子默认了自己就是陶岳,他大喝一声,抓住崇习破绽,蕴含内力的手掌趁其不备狠狠拍在其后背之上,随即借力脚尖一点,身体从半空跃起,闪着银光的利器直逼宋均辰面门而来,怕是下一秒就要将其头颅刺穿了。
崇习技不如人,中了对方一掌后嘴角有鲜血流出,眉头瞬间皱起,来不及喘息便立马转身接着应敌,却见宋均辰深陷危险,当即大喊:“阁主小心!“
此时一直默默站在门帘处的泉叔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藏在衣袖中的右手,指尖一弹,一根银针瞬间无声无息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男子的后脑中,男子当即眼神涣散,在其短刃仅仅还差几公分就能割到宋均辰皮肤的时候,动作突然一滞,昏倒在地。
这根针力道若重一分,人非傻即死,力道若轻一分,除了使人吃痛便无其余效果,可见使针之人已将用针之道修炼得炉火纯青。
如此惊险之后,宋均辰悄悄地咽了口唾沫,为了掩盖自己双腿已经被吓得软绵,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重新坐下。
此时崇习也回过神来,见自家阁主毫发无伤,顿时舒了一口气。
“属下无能,让阁主受惊了。”崇习想起自己刚才不敌的事实,羞愧的低头请罪道。
“堂堂元泷教左护法,确实厉害,你不必自责,”宋均辰安慰他一句,随即又冲其身后的泉叔点头示意道,“适才多谢泉叔出手相助。”
宋均辰不懂武功,自然也发现不了泉叔出招时的小动作,但是他脑子不笨,这个房间一共就他们几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有泉叔有可能动手了。
“应该的。”泉叔微笑的点了点头。
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陶岳捆绑好后,又小心取下了其脑后的银针,剩下的,就是等他醒来。
陶岳的梦中又出现了那天的场景,鲛人山上,元泷教内,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每一个上山来讨伐之人都围着自己指着鼻子骂道:卖国贼,奸诈小人,杀人恶魔,无耻之徒……
所有难听的骂名都莫名其妙安在了自己身上,教主身上,整个元泷教身上。
而这一切,都归因于黑白不分的金雀阁突如其来的栽赃陷害。
陶岳恨的牙痒痒,猛地睁开眼,迎来的是头疼欲裂。
“你醒了。”头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陶岳定眼一看,面容有些熟悉。
“这是哪儿?”
“宋府。”
“你是……”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崇习靠在床柱,像看笑话一般看着床上之人,“昨天阁主没当场杀了你,算你运气好。”
陶岳浑身一震,一下记起了所有的事,眼里恨意汹涌,挣扎着就要起来。
“哟哟哟,这么凶哦,你可省省吧,看看你身上戴的是什么。”
陶岳并没有理会自己四肢上拷的铁链,只咬牙切齿,恨不得伸长脖子去咬他一口。
“人醒了?”宋均辰踱步进来。
“阁主。”正在戏弄陶岳的崇习见宋均辰进来了,慌忙收起自己痞里痞气的样子,抱拳以礼后自觉的闪到了一边。
“喝点水吧。”宋均辰见陶岳干裂苍白的双唇,于心不忍,倒了碗清水送到他嘴边。
陶岳愤怒得眼眶通红,头猛地一甩,硬是打翻了宋均辰手中的碗,那碗顺着枕头轱辘到了床沿。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崇习见此上前一步拔出了佩刀,厉声喝道。
“没事,”宋均辰摇摇头,“你先出去。”
崇习没再多言,走之前狠狠瞪了床上的陶岳一眼,似乎在警告他老实点。
宋均辰面无表情的捡起碗,“可惜了,枕头湿了。”
陶岳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宋均辰也不恼怒,温言问道。
“若是让人知道,江湖上排行榜第七的金雀阁阁主武功全无,不知是何景象。”这是这一个月来陶岳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你怎么发现的。”宋均辰并没有慌乱,如今的他并不完全依赖武力。
“你拿碗的手如此虚浮,哪里像半点习武之人。”陶岳不屑道。
“是,我不再习武了,”宋均辰离开床边,在不远处找了个凳子坐下,“但我仍然是金雀阁阁主。”
“你以为你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世人若都知道你武功尽无,不知会有多少人排着队来取你狗头。“
宋均辰并没有精力跟他磨嘴皮子,忽略掉对方挑衅的话,直入主题道:“元泷教通敌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放给金雀阁的,怪我们没能事先查清,污蔑了你们。“
听到此处,陶岳又恢复了怒气冲天的模样。
“金雀阁被利用了,可以说,我们其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呸!”陶岳一脸激动,“谁跟你们一根绳?恶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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