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你明明答应要帮我的!”李晴很无助,她不明白谢木佑为何突然翻脸不认人。
离开了公司,景安才回过味来:“你说的毁诺是因为你不做这个委托了?”
“嗯。”
“为什么?”
谢木佑抿了抿唇,没作声。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景安第一次踏踏实实的踩到地上,心情一好顿时玩性大起,在谢木佑转身关门时,凑到了他的身后吹了口气:“为什么毁诺?”
景安就看着谢木佑苍白的耳垂慢慢染成了红。
“你、你干嘛?”
“没想干什么,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毁诺?”
见谢木佑不答,景安又追问的几句,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满是火气:“你在毁诺之前知不知道你会被反噬?!”
当然是知道的。
刚刚的痛现在还残留在谢木佑的体内。
景安的问题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办法回答。
别人会不会因为普通的毁诺而被反噬?答案当然是不会。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所遭受的也并不是反噬,而是——天罚。
***
“汝所言属实?!”
“属实。”
“所言属实?!”
“……属实。”
“所言属实?!”
“……属……实。”
……
“吾最后问你,汝所言属实?若有所隐瞒则罚则加身!永世不得解脱!”
威严的声音响彻天际震耳欲聋,已经在七七四十九天的雷鞭下奄奄一息的谢七紧咬着下唇,全身褴褛尽失血色,“……属、实。”
轰隆一声,天罚加身。
七七四十九天的拷问换来的是别人不会知道谢木佑说过谎。
但天道知道。
天罚加身的后果则是只要谢七说谎或是毁约便会受到责罚。
而什么样的会被认定为谎言?什么样的又被认定为毁约?天道又会给予怎么样的惩罚。
就连谢木佑也不清楚。
天道至公,可何为天道?
恐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谢木佑从噩梦中惊醒,满头细密的冷汗,此刻骨头缝里是刺骨的阴冷,就像有刀子在他的骨头上肆虐。
嘀嗒、嘀嗒、嘀嗒……
午夜一到,所有的痛苦在那一瞬间抽离,谢木佑死里逃生一般瘫软在床上,背后的床单早已湿了一大片。
谢木佑盯着天花板忍不住自嘲,这样的事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偏偏那人在了之后反倒脆弱了起来。
正胡思乱想着,门被敲响了,景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能进来吗?”
没有等谢木佑说话,景安就推门而入。
景安其实踌躇了很久,他能感觉到谢木佑很不舒服但他又下意识得觉得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难得善解人意了一把,但这样的善解人意也只维持到了敲门的瞬间,他根本不能接受谢木佑拒绝他进门的结果。
“景安……”
出乎意料的却也是意料之中,之前所有的煎熬与伤痛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都被抚平。
谢木佑看着景安爬上了自己的床,和自己并肩躺了下来。
“怎么今天没有星星?”
谢木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甩了出去,将用四枚铜钱固定在在天花板上的黑布击落。
柔软的黑布落地。
露出了头顶的浩瀚星河。
景安不知道谢七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这样的景致。
总不能是因为敬畏吧?但至少他每次看到这片星空都觉得自己格外的渺小。
……
“那片星星叫什么?”
“那是北方,北方七宿,玄武之灵所在。”
“那边呢?”
“那是井宿,南方七宿之首……”
***
“……心魔的力量来源于内心,如果心魔有宿主,宿主的欲-望越强,心魔力量也就越强。但你没有宿主,我推测是因为愿望过于强烈,导致你拥有了实体。”谢木佑合上古籍,为他的状况下了一个推断,“这是件好事。”
“可是……”景安并没感到开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心魔的力量就太过可怖了。
这样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没有制衡?
收魔人是制衡,但若是遇上他和谢七这种情况,如果心魔和收魔人合作,那岂非天下大乱?
景安没有注意,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在潜意识里将他和谢七划出了敌对的关系。
当景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后,谢木佑怔住了,这是一个他给不了的答案。
因为他没说的是,在这之前他其实从未见过有心魔独立存在的情况。
虽然景安的状态是他一直以来想办法达成的,但这一次并不是因为他。
为什么呢?谢木佑突然意识到,他迫切地需要去探究这背后的原因。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而这个原因可能会让景安处于随时消失的可能性中。
这就如同他身上的天罚一般。
天道无情,它是不会让某一种生灵毫无顾忌地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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