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在心里冷笑。有那么容易?祁烈要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我也不会落到这里来了。虽然,我当时对他是毫无防备……
只要找到我就能吞并西秦?真是打的好一把如意算盘。我不想跟祁烈争是一回事,可是如果有外人意图染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西秦毕竟是我的国家,一旦有难,难道我真能袖手旁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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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渐尽,大地春回。北燕的冬天格外的寒冷而漫长,仿佛永远被冰雪覆盖得一片银白。当我在园中看到第一丝绿意的时候,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北燕举国尚武,每年春天的郊猎是他们最为盛大的活动之一。郊猎的内容当然不只是狩猎那么简单,包括了赛马、较射、摔角、竞技,以及代表全国最高水准的比武大赛和考较兵法战术的分组实战演练。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只要一个人在郊猎中的成绩出类拔萃,就能够赢得普遍的尊敬。大多数年青将领都会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时机,力争以一鸣惊人的骄人战绩脱颖而出,从此便可以前途光明,青云直上。
正因为如此,郊猎便成了最受北燕人重视的一项活动。在郊猎之前,各种小规模的演武较技频频举行,就算在皇亲贵族的上流圈子中也不例外。
拓拔弘很少参加比试,至今为止我还没亲眼见过他下场较技,摸不透他功夫的深浅。但从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和评点别人的眼光来看,武功应该颇为不弱。在这种私人性质的切磋与较量中他经常担任仲裁的角色,评判尚称公允,眼光也还够准确犀利。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拓拔弘下朝归来,又带了一群王子皇亲回到王府。我认识其中的大多数人,比如荣亲王世子拓拔坚,骠骑将军范雷,内廷侍卫统领周严,兵部主事林成斌,他们经常到信王府议事,算得上是拓拔弘的亲信幕僚。
还有两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身材高瘦,举止斯文,脸上的笑容雍容淡定,看上去一副温和可亲的样子。但是我冷眼旁观,却总觉他的目光过于深沉,一定是个心机多变,城府很深的人。
另一个年纪很轻,身形挺拔,仪容举止高贵不凡,目光尖锐如鹰,唇角总是微微上挑,一脸目下无尘的冷淡和傲气。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这两人都是拓拔弘的弟弟,二皇子诚王拓拔明和三皇子英王拓拔圭。北燕王子息不盛,一共只有三个儿子,这次总算都让我见到了。看起来好象还是拓拔弘最为出色,怪不得听说他是继承王位呼声最高的人选。
午饭过后,他们到后园的校场演武。我眯着眼无声地打一个哈欠,很想溜回房补一个午觉。拓拔弘却抢先一步发现了我的意图,用严厉的眼光盯住我,迫使我乖乖地跟了上去。
天气还不算很暖,但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极了。拓拔圭和范雷在场中比试。其他人坐在场边观看。我安静地站在拓拔弘身后,实在抵不住困意的侵袭,便半垂下头,一声不出地悄悄补眠。
一场较罢,平分秋色。拓拔圭未能取胜,一脸不快地回到座位,无意中注意到我的异状,好象看我很不顺眼地冷哼了一声,“大哥,你府里的下人倒是挺有规矩的,主子在眼前练武,他居然就敢站在那儿睡觉。”
拓拔弘转头扫了我一眼,眼中隐隐含着怒气,嘴里却淡淡地说,“他不会武功,看不懂三弟精妙招式,自然觉得气闷了。一个下人,三弟何必理会?”
精妙招式?我暗自翻个白眼。说我看得气闷倒是真的。其实拓拔圭的武功也还算不错,招式凌厉,身法轻灵,看得出得自名家真传。就是稍嫌浮躁急进,临敌应变的能力更是平平,一看就知道没见过真章,让身边的武师和侍卫给宠坏了。他一个身娇肉贵的三皇子,谁敢真跟他动手啊?这范雷我看也是让着他才跟他打平的,他还好意思不高兴呢。
这话我当然不会傻得说出来。拓拔圭被大哥哄了几句,不便继续发作,冷着脸转过头去喝茶,不再跟我计较。可是心里的火气没发出来,脾气处处不顺,一会儿嫌茶冷了,换上一杯又嫌淡了,等新沏的热茶端上来,他又嫌太热烫了他的嘴。公子哥儿的脾气发作起来,也不管是在别人家里,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偏偏给他端茶的人是小晋。
小晋虽然当了下人,毕竟从小出身不凡,想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几时受过别人的殴辱?见他一掌打过来,想也没想,顺势微一侧头,轻轻巧巧地避了开去。
拓拔圭贵为皇子,一向对下人颐指气使、视如草芥,他要教训谁,大约还从来没人敢违逆过。这时见小晋竟敢闪避,脸色顿时一沉,反手又是一记耳光,下手的分量却重了许多。如果真的打实了,非把小晋的半边牙齿全打落不可。
小晋一见他出手便知道厉害,就算想忍辱挨上一掌,息事宁人,这时也嫌迟了。只好后退半步,身子趁势轻轻一转,微一后仰,又将这一掌避了过去。
他这一避,场中诸人齐齐‘咦’了一声,脸上都露出意外之色。
拓拔圭那一掌出手极快,力道又狠,已带上了几分武功底子,寻常点的武师都未必能避开。小晋为了闪让,自然而然便使出了我教的功夫。那一式‘卸云步’看似简单,其实招数颇为精妙,在场的几人都是大行家,如何瞒得过他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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